第七十五章(第3/3頁)

靜萍公主很快發現很多人都在看寒酥。不對,不是看,是在欣賞。她有點不高興,湊到靜鳴公主耳畔,嘀咕:“你說過她是因為被毀容了才戴著面紗?”

靜鳴公主立刻明白姐姐要做什麽,她急說:“你別讓她摘面紗!”

“為什麽啊!”

“你別問了……”靜鳴公主揪著眉頭,手裏不停地攪著帕子。

她不得不承認姐姐給她撐腰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她心裏卻隱隱覺得這樣做太不體面了。她堂堂公主,又是何必用身份權勢來欺負人……若用容貌來羞辱,那就真是落入了下乘。

封岌目光沉沉地落在寒酥身上。

他還想那個夢。

太後迎風輕咳了兩聲,聖上立刻關切地詢問:“母後可是不舒服了?”

“沒事。”太後微笑著搖頭。

聖上仍舊親自倒了一杯溫熱的蜜水雙手捧給母親。他未繼位前,母親吃了不少苦,他總想著要對母親好一些,再好一些。如今母親年俞古稀,已到末年。一想到要不了幾年,終會走到與母親死別的情景,聖上立刻眼熱。他不得不轉過頭,暫時不看母親,不再多想。

這一轉頭,他便自然而然將目光落在封岌身上。

這又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他知道自己在傳位之前,應該為子孫皇位的安穩處理好封岌的事情,可是確實棘手。

既不忍,又不敢。

宴席還未到盡時,寒酥已放下了畫筆。候在一旁的小太監一直睜大了眼睛看她作畫。他離得近,比別人更清楚地看見寒酥是如何潑墨勾勒,行雲流水。不懂畫的他也看得呆了,不僅為了如畫中人的寒酥,也為了寒酥的畫。

小太監恭敬上前一步詢問,得到寒酥肯定的答復之後,他在正表演的雜技結束後,立刻提聲稟告。

聖上從傷懷中抽回神,下令:“展開看看。”

兩個小太監各執著畫卷一端,小心翼翼地捧著走上身邊的舞台之上,然後再徐徐展開。

一幅觥籌交錯的壽宴情景霎時映入眼簾。

遠處有雪霽春景,近一些是爭奇鬥艷的花卉與雕梁畫柱、山石亭景。主景卻是人。熱熱鬧鬧的席間人。

主座皇室威嚴莊重又不失高貴,在畫席間人時卻又突然用了活潑的筆觸。明明很多地方用了寫意的手法,可是一眼看去,席間之眾妙趣橫生,仿佛看得見生動的微醺。

一直提著心的羿弘闊這才重重松了口氣。寒酥有幾年因心魔不能畫畫,他很擔心學生因心魔影響或者因為生疏而失敗。

可結果讓他非常滿意。羿弘闊望著展開的壽宴圖連連點頭,他在這幅畫上再次看見了多年前剛收寒酥時的靈氣。

有一個老臣站起身,微眯著眼睛,指著畫,笑道:“那個站起來舉杯的怎麽那麽像老夫。”

寒酥福身:“正是畫了大人。”

太後點頭稱贊:“畫得不錯。”

聽母親贊揚,聖上也很高興。他說:“能讓母後高興,這是一件很好的賀禮。該賞。”

封岌微眯著眼,在那幅畫上看了很久,他問:“怎麽不見我?”

今日宴上赫延王幾乎未開口,他突然開口,所有人都望過去。

寒酥神色淡淡:“赫延王衣著色重,面色亦沉,與畫面不相諧,若改了神態又有冒犯之意,遂未收入畫中。”

“這樣。”封岌突然就笑了一下。這是他今日壽宴第一次笑。

他說:“那改日單獨為我畫一幅。”

寒酥輕蹙了一下,再規矩應:“是。”

封岌轉過視線,臉上的笑容頓消,冷聲道:“宮中質疑赫延王府獻上的山河圖,既如此,我帶回去。”

作者有話說:

我們小酥酥要開始詩畫雙絕火起來啦!

有二更,時間不確定,寫完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