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3頁)

“不可以!”她使勁兒在封岌的胸膛拍了一下,換來封岌的低笑聲。

寒酥作勢就要從封岌懷裏站起身,封岌握住她的細腰,讓她無法逃開。

“下次也可以。”他說。

寒酥心口怦怦跳著,眉頭緊皺地使勁兒搖頭。

不行,完全不行。

封岌含笑望著寒酥,問:“半月歡還沒起效嗎?”

這半月歡也就第一天和最後一天難熬一點,算得上折磨人。而其間的日子,更像一種溫柔的助興,尤其是在想到心上人以及孤男寡女單獨相處時,最容易讓人心中迷亂。

她在他懷裏已經坐了很久。

寒酥蹙著眉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天色早已徹底黑下去,前廳或坐或立聚滿了人。有赫延王府的人,更多的是朝中的重臣。他們都在這裏等著封岌回來議事。他們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大臣心中越來越忐忑。尤其是今日在宮中時,沒能聲嘶力竭為赫延王鳴不平的臣子,更是忐忑不已。

封家大爺看著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不由朝沈約呈招了招手,道:“去看看你父親在忙什麽事情還沒過來。”

“好。我去問問。”沈約呈道。

眾人目送沈約呈出去,都盼著他快些能將人請回來。

去找父親的路上,沈約呈在心裏琢磨了一下。他分析父親應當並不是在忙什麽事情,而是故意將那些朝臣晾一晾。而大伯父讓他過來走一趟,也不過走個流程做做樣子。

沈約呈尚未走到封岌的書房跟前,看見寒酥從父親的書房裏出來。兩個人迎面遇到,沈約呈腳步停頓了一下,倒是不能再避開。

“表姐。”

“三郎。”

兩個人同時開口打招呼,語氣裏皆有生疏之意。兩個人又都只是腳步微頓,又繼續擦身而過各走各的路。

只是沈約呈在走了兩步之後,終是停下腳步,側轉過身回望寒酥的背影。他清秀的眉宇間染上愁容。

“十七歲的人了,收收心思多做些有用之事,好過郁困於兒女情長。”——父親的話縈繞在沈約呈耳邊。

自上次的交談,沈約呈回去之後思量了許久。聽聞她要和祁朔議親,他心中難受,不是沒有一時鉆進牛角尖。可他冷靜下來之後去調查了祁朔這個人,然後他發現對方真的比他出色很多。除了運氣好讓他有著出眾的家庭背景,他在其他方面都不如祁朔。

是他還不夠優秀,才得不到表姐的心悅。

他慢慢想明白他再如何做小玩意兒討寒酥歡心都沒有用,反而像塊粘人的狗皮膏藥惹她厭。

當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時,死皮賴臉遠不敵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他必須忍痛壓下所有想念,逼著自己不去見她,將時間用來讓自己變得更好。他會長大會變成更優秀的人,再重新走到她面前。除了少年的赤心,還應該有著男人的肩膀。

書房裏的談話聲打斷了沈約呈的思緒,寒酥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他視線裏。他回過頭快步走進父親的書房。

見父親正在交代長舟去辦事情,沈約呈也不打擾,畢恭畢敬地等在一旁。

封岌看了一眼沈約呈,收回視線時,瞥見自己腿上寒酥剛剛坐過的地方有一塊濕痕。封岌目光多停留了一息,將手掌壓在其上擋住,繼續一本正經地向長舟下達命令。

·

宮中。

聖上立在一處無人居住的宮殿,望著滿目蕭條,長久地靜立著。兩位心腹大臣立在一旁,苦口勸著。

“太子此舉雖莽撞,可也說明赫延王權勢太盛。陛下……不可不防啊!”

另一位臣子亦道:“老臣追隨陛下多年,看著大荊如何命在旦夕,又如何日漸昌盛。對於赫延王的功績,發自內心地感恩。可老臣真的怕他那樣的功績與名望,會對陛下不利啊!”

“陛下,懇請及時想出應對之法,才能保江山之固。”

聖上壓了壓額角。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道:“你們先退下吧。”

兩位老臣面面相覷,又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恭敬退下。

聖上又站了一會兒,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這裏原本是歷朝歷代皇後的宮殿,可他剛繼位沒多久的時候一場火燒了這裏,這座宮殿被毀得不成樣子。所以便一直空閑了下來。

這些年,若政務遇到棘手苦惱之事,聖上時常會孤身來這裏靜坐一會兒。

那些老臣所擔憂之事,他不知道嗎?他都清楚。

北齊平定之後,該如何對赫延王,這件事情他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思考。可是這麽久了,他仍舊內心掙紮完全不能下定決心。

“陛下,夜深了該回去安歇了,您當保重龍體啊。”內宦躬身行至聖上身側。

聖上睜開眼,平靜道:“擬旨。”

這是一道廢儲的聖旨。封岌將這件事情的罪證直接摔在了每一個臣子的臉上,此事就不可能輕易揭過,訓斥、禁閉等一系列責罰都沒有用,只能被迫走到廢儲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