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牧野裕司當然覺得自己是受人所迫了!要不是太宰治討厭狗,他都懷疑那家夥知道他跑出來都幹了些啥後會氣到恨不得放狗咬他。

但他顯然沒法直說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太浪了回去後會挨揍, 只能委婉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時候不是我打不過, 而是我一向尊老愛幼, 不會隨意還手罷了。”

王爾德聽完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既然你可以復制我的異能,那麽你完全沒有必要有這種擔心——”

話說到一半時, 他們眼前的大廳內突然浮現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就在光芒消散的同時,王爾德挑了挑眉, “還真是稀客啊……魏爾倫。”

在光芒中現身的俊美青年先是收回了望向牧野裕司的目光,又回過頭,擡眸對上了王爾德的視線,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對方信手握著的畫筆之上。

還沒等他說些什麽,已經察覺到了不妙的織田作之助幾乎是立刻在王爾德略顯困惑的目光中拉著牧野裕司連連後退, 一路退到了大廳中的另一個角落才堪堪停下。

王爾德蹙了蹙眉, 因為不知道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可以預知幾秒後的未來, 他理所當然地把對方拉著牧野裕司退避的動作當成了魏爾倫和他們有仇, 甚至按時間的先後順序來說,對方也有可能是為了躲避魏爾倫才出現在這裏的。

身為英國的超越者,即便王爾德對英國沒有多少歸屬感, 但在身周大環境的耳融目染之下, 他自然對法國的暗殺王也沒有多少好感。

——更重要的是, 多虧了這家夥在效忠於法國時的恐怖表現, 為了‘不輸給法國佬’,在那段時間,鐘塔侍從給他的壓力空前的大,整的王爾德不甚其擾。

甚至如果不是莎士比亞在讓王爾德幫鐘塔侍從這個忙時也搬出了魏爾倫,王爾德也不會那麽輕易地答應下來。

“看來我的客人不歡迎你,”王爾德放下了畫筆,斂起了神色,墨綠色的眸中仿佛淬上了一層薄冰。

他倏地擡起了手,淺色的襯衫袖管被他隨意地撩到了臂彎處,露出了線條流程的小臂,跟一本正經的莎士比亞顯得截然不同。

王爾德的身上的確既有著英倫的憂郁,又有著法蘭西的隨性。

只見這位超越者隨意地一揚手腕,伴隨著劇烈的震顫,原先空曠的會客廳中間倏地升起了一面墻,擋在了牧野裕司和他們之間。

雖然王爾德先前只字未提自己是否擅長戰鬥——但是有一點是絕對的,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天生就背負著超越者之名出生的異能者,所有超越者都是靠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戰績,甚至是踏著壘壘白骨,被他人恐懼且敬畏地賦予的這一稱謂。

但王爾德的動作並沒有就此結束,就在魏爾倫鈷藍色的眸冷漠地望過來,身周縈繞的紅芒逐漸濃郁到仿佛下一刻就會流淌而下的程度的同時,王爾德保持著單手微擡的動作,手腕輕轉,緊接著纖長的五指略微張開,在空中虛虛地按了一下。

伴隨著他的動作,被他封在了小房間內的牧野裕司和織田作之助瞬間被連帶著房間一起推到了畫中世界的角落裏,而隨著房間的移動讓開的墻壁在房間離開後迅速重新移回了原位,封住了路線。

魏爾倫並沒有動作,對他來說,不管王爾德是出於什麽目的才將牧野裕司送走的,能讓對方遠離戰場的最中心這件事也的確符合他的想法。

直到在通往那間房間的通道重新合攏後,魏爾倫才倏地有了動作。

這位北歐的神明不緊不慢地邁開修長的雙腿,單手按在了方才牧野裕司塞給王爾德的畫架上,象征著重力的紅光瞬間吞沒了畫架,伴隨著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哢嚓聲,在赤芒散去後,原本實木質地的畫架已然被碾壓成了粉狀的木屑。

王爾德對此沒什麽反應,畫中的世界本來就是他用異能構建出來的,無論魏爾倫怎麽破壞對他而言都不過是耗費些心力就能恢復的道具罷了。

他緊接著輕輕地將攤開的五指一握,向著另一個方向做出了拖拽的動作,遠處的另一個房間以比方才他將牧野裕司所在的房間推走的速度快上十數倍的速度沖了過來——如果說剛才那個房間離開的速度算是輕拿輕放的話,這會王爾德將這個房間拽過來時硬是拽出了泥頭車的氣勢,直接撞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魏爾倫。

魏爾倫對此的反應不過是哂然一笑,他徑直對著房間撞過來的方向伸出了手,原本高速移動著的房間瞬間像是違背了基本力學一般,瞬間由高速轉為了靜止。

王爾德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反應,他只是隨意地打了個響指,撤去了那間房間的墻壁,露出了裏面臉色黑如鍋底的莎士比亞 ,“交給你了,莎士比亞……你知道我不擅長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