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既然見到過,現在又為什麽還要拜托我們來找呢?”安室透定了定神, 勉強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揮散了一些, 重新進入了狀態。

他和諸伏景光對這個委托說不上有多上心, 一方面是這個委托聽起來實在太過虛無縹緲,另一方面則是他們更感興趣的其實還是威爾遜是怎麽加入的組織這一點。

如果能查出對方與組織是怎麽建立的聯系,說不定就能摸清對方情報網的一角,並且由此為基礎, 進一步摸透組織的底牌。

雖然他們兩位臥底看似都已經在組織成為了具有代號的高級成員,但只有身在組織之中,才能明白,組織真正的威脅永遠不是那幾瓶有代號的酒, 哪怕是琴酒也不過只是一個人。

真正的威脅其實正是那張無孔不入的情報網,沒有人知道組織到底有多少像是威爾遜這樣的外圍成員, 又能動用多少的財力物力——但這次或許就是最好的機會。

只不過,看對方此刻敘述的神態,的確不像只把這次委托當做托辭的模樣, 正相反的,威爾遜子爵在敘述時的神態相當認真。

那麽,從委托的方向著手取信對方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種傳說……

安室透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在展覽上見到的, 那麽原主人的身份應該也很好查吧?”

“不, 不是畫展, 我的爺爺是……在機緣巧合下見到了一位畫家。”威爾遜像是有些忌憚於這個問題,神態復雜了片刻。

他說,“那位畫家當時應該是在外出取景,他被那位畫家精湛的畫技所吸引,跟那位畫家攀談了片刻,詢問對方是否會畫肖像畫,在接連拒絕了幾次後,那位畫家最終還是給他畫了一副肖像畫,也就是我所說的那張畫。”

“這個描述……你有考慮過那個畫家有可能是異能者麽?”諸伏景光蹙了蹙眉,“雖然各個國家對待異能者的態度都有所不同,但據我所知,英國的異能者自由度應該還是很高的吧?”

在說到這一點時,威爾遜卻斷然否認道,“不不,光靠所謂的異能者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在我的爺爺得到那副畫後,他的容貌有足足十年沒有任何改變,直到那副畫遺失——這已經算是神跡的範圍了吧?”

雖然牧野裕司很想回答他,如果那個畫家是超越者的話,那的確有可能,只不過超越者的存在雖然算不上什麽絕密,但一般人或許終其一生也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異能者,牧野裕司也沒法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這一點的。

“那麽,那幅畫是怎麽遺失的?”安室透問。

他雙手十指交叉,隨意地支撐著線條流暢的下顎,紫灰色的瞳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輝,“是被人偷走的,還是在運輸過程中出了差錯?”

“不,它就是憑空消失了。”威爾遜張了張嘴,有些頹然道,“或許是對凡人竊取了時光的懲罰,在我爺爺某一天去看那張被小心收藏起來的畫時,那張畫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憑空消失了。”

這個描述……更像是異能了。

尤其是【太宰治】此刻倏地開口,【雖然我不能確定,但是鐘塔侍從的確有一位異能大概是與‘畫’有關的超越者。】

他說,【我曾經出於好奇調查過十多年前的那場異能戰爭,雖然有關戰爭後期的資料涉及到某些密辛,所以資料寥寥無幾,只是……】

【只是?】

【不,我還不能確定那件事就跟這次的事有關,不過出於謹慎考慮,我不建議你在英國時讓任何人為你畫肖像畫,如果那是真的——這所謂的‘饋贈’或許是‘詛咒’本身也說不定。】

雖然這麽說著,但【太宰治】並沒有打算把具體的內容藏著掖著,否則牧野裕司肯定又會吐槽他謎語人,【據說在當時的戰爭中,有一位無形的殺手,凡是膽敢在外親自露面太久的異能者都有可能會遭到近乎無解的刺殺,而在現場的附近,都會留下一張已經被人撕開的被害人的肖像畫。】

【但是聽著和這次的事件好像關系不大?】牧野裕司想了想,【算了,現在也沒有什麽更進一步的證據,還是再調查員一下吧。】

而安室透此刻則是與綠川光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這兩位‘偵探’也同樣覺得這次的委托有些棘手,最後還是安室透率先打破了沉默,“那麽,不知道這幅畫有沒有影像留存?”

“沒有,我的爺爺也從來不讓外人接近那幅畫,我也只見過一兩次,就如我剛剛所說的一樣,從外表上看,就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肖像畫。”

“那有關那個畫家,威爾遜子爵還知道什麽嗎?”

“那已經是快十年前的事了,我爺爺對此的印象並不深,只記得是一位有著棕色短卷發的青年,對方的舉止很得體,其他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