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2/3頁)

華陽:“我已經為你指了路,聽不聽在你,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最討厭麻煩的人了,你可別指望將來遇到什麽事來我這邊哭一哭,我就會進宮替你說情。”

南康又是泄氣,又是無奈。

不過華陽肯見她,肯跟她說這些話,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的,南康也十分知足了。

她很清楚,如果她與華陽的身份互換,她肯定會是另一副面孔。

所以南康終於服氣了,服氣父皇為何寵愛華陽更多。

以前她無憂無慮無所忌憚,如今父皇沒了,那樣的南康公主也沒了,從今以後她只是南康長公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過來做客,光求人辦事也不行,長期處好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南康開始講一些閑話,包括靖安侯府裏的事,譬如老侯爺待她依然客客氣氣,孟延慶幾次想偷人,都被老侯爺給罵了打了,譬如她的大嫂是真賢惠,二嫂卻明著暗著嘲諷她,包括和靜在堂哥堂姐那裏受了什麽氣,敦哥兒才兩歲,什麽都不懂,暫且還沒事。

華陽還挺喜歡聽這些家長裏短的,牽扯不到她的情緒,又新鮮有趣。

而且她相信,等南康轉過彎了恢復精神,什麽孟延慶、二嫂的,都鬥不過南康去。

說完自家的糟心事,南康再拍華陽的馬屁,羨慕華陽嫡親長公主的尊貴,羨慕華陽嫁的好。

南康總算聰明了點,沒敢誇陳敬宗,怕華陽翻舊賬,一門心思地誇華陽的公爹陳廷鑒。

於是,華陽就知道弟弟送公爹出宮的事了。

南康以前總跟華陽對著幹,現在討好起華陽來竟然也很是能說會道,時不時就逗得華陽笑一笑。

華陽心情好,晌午留了南康母女在府裏用飯。

她還送了和靜一支玉鐲。

娘倆走後,華陽收拾收拾,躺到床上歇晌。

暫且沒有睡意,華陽想到了上輩子。

上輩子南康沒有來找過她,大概是從元祐二年的正月開始,南康突然活躍起來,經常進宮侍奉母後。華陽才納悶南康怎麽轉了性子,姑母就來替她解了惑,原來是姑母看不得南康那憋屈樣,為她指點了一條明路。

華陽純粹是好奇:“她都知道討好母後,怎麽不來討好我?”

哪怕是人情過場,南康也不該忽略她這頭。

姑母樂不可支:“她傻啊,我也提醒她討好你來著,你猜她說什麽?她說你一個孤零零的寡婦,看到她兒女成雙心裏不是嫉妒就是難過,她過來反而會給你添堵,一添堵你便會更加看她不順眼!”

想到這裏,華陽又被南康的自作聰明逗笑了。

上輩子怕她嫉妒,這輩子陳敬宗還好好的,南康就不怕她會眼紅。

傍晚,陳敬宗回來了。

因為現在他能提前兩刻鐘回府,華陽也願意等著他一起吃飯。

“今天南康來看我了。”吃了一會兒,華陽漫不經心地提起道。

陳敬宗擡頭看她,面帶困惑:“南康是誰?”

華陽挑眉:“裝什麽傻,父皇一共兩個女兒,你能不認識?”

陳敬宗:“她啊,我身邊又沒有誰念叨她,我哪能一直記得她的封號。”

華陽:“現在該能對上她的臉了吧?”

陳敬宗:“對不上,早忘了長什麽樣了。”

華陽:“挺白的。”

陳敬宗:……

他目光下移,狠狠地盯著她的衣襟:“我只稀罕你的白,別人再白我也懶得看。”

華陽瞪他。

陳敬宗夾塊兒肉,一邊嚼一邊繼續盯著她。

華陽板起臉:“你再這樣,以後我自己先吃,再也不等你。”

陳敬宗這才收回視線。

華陽:“她跟我聊了很多,還提到皇上送父親大氅的事,這種君臣美談,你怎麽不告訴我?”

陳敬宗:“別人說正常,我跟你說,豈不成了厚臉皮,誇自家人?”

華陽:“你我夫妻,你的父親也是我的父親,分什麽自家外家。”

陳敬宗:“那你弟弟也是我弟弟,自家人送自家人出門,也值得一提?”

華陽:“你就是羞愧了。”

陳敬宗瞪眼睛:“我為何要羞愧?”

華陽:“弟弟都知道心疼父親下值太晚誤了晚飯不利於養身,你從來都沒勸過。”

陳敬宗:“我天天回來這麽晚,沒比他早多少,怎麽沒見誰心疼我?”

華陽:“你什麽年紀,父親什麽年紀?”

陳敬宗:“行,你等著,我也給你弄樁父子美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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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這日早朝,天色仍然漆黑,文武百官卻都在皇極殿殿前站著了。

氣氛端肅,直到駙馬爺披著一條黑皮大氅大步而來,威風凜凜地從文武官員中間穿過,一直走到最前,再當著眾人的面解開大氅,迎著老頭子無法理解的目光,頗為粗魯地將那條大氅披在老頭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