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陳敬宗脫了靴子,坐到她身邊,再把匣子放到她手裏。
這匣子一看就是裝畫的,華陽打開,裏面果然是一個卷軸。
大家名畫他除了貪汙受賄根本買不起,普通人畫的又難以送出手,聯系他過去兩晚都在前院待著,據說快到半夜才滅燈,華陽神色復雜地問:“你自己畫的?”
陳敬宗:“你先看看。”
華陽低頭。
隨著卷軸緩緩朝兩側展開,一幅美人圖也展現在她面前。
美人騰雲駕霧仙氣飄飄,衣袂隨風翩飛,身後乃是一輪皎皎明月。
除了雲、月與美人,以及美人懷裏抱著的一只白兔,畫中再無別的景致。
可作畫之人工筆了得,雲與月作為背景毫不單調枯燥,仿佛仙境現世,那美人頭上精致的珠釵、衣裙上精美的刺繡乃至褶皺,都畫得惟妙惟肖,翩然而飛的輕盈感更是難得。
華陽一邊欣賞種種細節之處,一邊喃喃問:“這是嫦娥奔月?”
陳敬宗:“是你我月下私會。”
華陽:……
他一開口,風雅蕩然無存,華陽看向畫角的題字,竟是: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唯願與卿餐。”
前面三句都是詩仙原句,唯獨最後的“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被改成了“白兔搗藥成,唯願與卿餐”。
這詩暗含華陽的乳名,她臉上有些熱,再去看畫中的美人,眉眼竟然真能看出她的影子。
“這是你,這是我。”陳敬宗指指美人,再指指美人懷裏的白兔。
華陽:……
陳敬宗:“我屬兔,你是月亮上的仙女,我就是你懷裏的兔子,說明咱們早就是一對兒了。”
華陽:“天底下屬兔的男子多了。”
陳敬宗:“可你只嫁了我,說明我才是本尊轉世。”
華陽不跟他爭辯這些虛的,審問道:“你請誰做的此畫?”
畫很好,可一想到陳敬宗大大咧咧跑去叫別人畫她,對方還畫得這麽像,華陽就別扭。
陳敬宗:“我只請人畫了嫦娥奔月,構圖是我一條條要求的,我還特意讓他不要畫臉。”
華陽難以置信地看過來。
陳敬宗:“我雖然習武,可該讀的書也讀過,也跟先生學過畫,便是沒往精了學,用兩個晚上專畫你的五官怎麽也能畫出點樣子來。除了五官,這幅畫其他部分都是我照著對方的畫臨摹下來的,每一筆都是出自我手,原作已經燒了,你想看都沒得看。”
華陽放下心來,這人雖然口沒遮攔,正事上卻沒出過錯。
她也沒有問陳敬宗請的誰幫忙。
“我知道你眼光高,我真拿自己兩天畫出來的東西給你,你根本看不上。”陳敬宗繼續解釋道,她身邊無論人還是物都無一樣醜的,他用來當禮物的畫,當然也不能敷衍。
華陽不置可否,只是畫再好,想到陳敬宗的解析,什麽仙女兔子天生一對兒的,華陽也不可能再當著他的面欣賞。
“收起來吧。”
院子裏已經傳來丫鬟們的腳步聲,華陽隨意將畫塞到陳敬宗懷裏。
陳敬宗笑著卷起畫軸。
晚飯擺好,十分豐盛,慶生之意再明顯不過。
“這雞不錯,你嘗嘗。”陳敬宗給華陽夾了一塊兒。
華陽品出淡淡的酒味兒,比果子酒還淡,再加上雞肉確實好吃,每次陳敬宗挑了她愛吃的部分夾過來,華陽也就吃了。
飯後刷了牙漱了口,陳敬宗就把華陽抱進拔步床,讓她靠在床頭。
“你臉怎麽這麽紅?”陳敬宗不解地問,明明他還沒做什麽。
華陽摸了摸脖子,有點惱:“還不是你喝酒,我聞了酒氣也不舒服。”
陳敬宗想起中秋那晚她醉酒的樣子,眸色一深,看她幾眼,手摸向懷裏,取出一個蓮花狀的小匣子。
華陽不解。
陳敬宗:“字畫不值錢,這個是金子做的。”
華陽打開匣子,裏面是一只赤金的鐲子,鐲子銜接的兩端分別墜了一只鏤空小金鈴。
金子俗氣,這樣式華陽倒是第一次見,非常新鮮。
她剛想戴在手上試試,陳敬宗搶過鐲子,挪到她腳邊,握住她的一只腳踝道:“是腳鐲。”
華陽愣住的時候,陳敬宗已經把鐲子戴好了,他微微晃了晃華陽的小腿,兩只小鈴鐺便撞在一起,分別發出輕微的鈴響,輕到帳內的兩人能夠聽見,又不會像大鈴鐺那般將聲音傳到外面去。
華陽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陳敬宗的用意。
可他就是個得寸進尺的。
“你這酒氣還真重,下次我少喝點。”陳敬宗抱住軟綿綿的公主,親了親她嘴角。
華陽本來想斥他的,一聽這話,哪還好意思張口?
她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