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華陽心裏還有事,對著他那邊道:“還在陵州的時候,有一次我聽母親提過,說你小時候不愛讀書,是因為父親以及身邊的人都喜歡拿你與大哥三哥他們比較?”

陳敬宗偏偏頭:“怎麽想到問這個?”

華陽:“大郎的事,就有點好奇你小時候是什麽樣。”

陳敬宗:“我可比大郎聰明多了。”

華陽:“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謙遜二字該怎麽寫。”

陳敬宗:“你看你,又要問,又不信我說的,那還聊什麽,睡吧。”

華陽:“行,我信你聰明,既然你那麽聰明,怎麽還怕跟哥哥們比?”

陳敬宗:“誰說我怕了?我不想讀書,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純粹是不想看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睛,他是狀元郎是大學士,可他不會功夫,我倒要看看,等我習了武,他還怎麽指教我。”

華陽:“是不是那時候,父親對你也很嚴厲?”

陳敬宗沉默。

華陽莫名想起可憐巴巴躺在床上的大郎,難以置信地問:“難道你也被父親嚇病過?”

陳敬宗語氣很差:“沒有。”

他比大郎聰明,也比大郎膽大,三四歲的時候他可能是有點怕老頭子,可到了七八歲,陳敬宗就不是怕了,他是恨、厭,不想看老頭子擺冷臉,不想聽老頭子訓斥人。老頭子叫他去書房,他不去,滿花園亂跑,家裏下人再多也抓不住他一個,逼急了他跑到假山上,母親一害怕,便會責罵老頭子,老頭子也就無可奈何了。

但這也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陳敬宗自然不會告訴枕邊的公主。

“我只是不想見他,也不會乖乖聽他的話,就像你當初嫌棄我,我為何要聽你的?”

也就是華陽長得美,陳敬宗多少還是妥協了,祖宗也喊得出口,換個姿色一般的,陳敬宗就算無奈娶了,也不會上趕著去伺候,公主不要他侍寢,他也不稀罕碰!

華陽:……

她擰了他一下,繼續道:“你給我講講父親到底是怎麽嚴厲的吧。”

陳敬宗狐疑地看過來:“你是想確認究竟是大郎太膽小,老頭子沒錯,還是想確認老頭子是不是嚴厲過頭了?”

華陽:“有區別嗎?”

陳敬宗:“若是前者,我懶得說,若是後者,我還可以給你講講。”

華陽想起他以前的某些陰陽怪氣,總說她對公爹愛屋及烏什麽的,無奈道:“父親既是你與大郎的先生,也是弟弟的先生,我有些擔心他會同樣嚴厲地教導弟弟。”

陳敬宗頓了頓:“他敢?”

父親嚴厲教導兒子,仿佛是天經地義,用大哥的話講,老頭子怎麽對待他們,他們做兒子的都該毫無怨言地受著。

陳敬宗一直都以為老頭子只是在家裏才會那般嚴格,對宮裏的太子,就算嚴厲,也會有個限度。

華陽:“反正以前弟弟跟我抱怨過父親,那時候我沒太當回事,今日看到大郎,我才記了起來。你不知道,我母後也是個十分嚴格的人,如果她要求父親在弟弟面前做個嚴師,父親又何必收斂他嚴師的本性?”

倘若母後溺愛弟弟,公爹真想當嚴師,弟弟一哭一撒嬌,母後就會偏幫弟弟去斥責公爹,再加上父皇,公爹能不忌憚?

就怕以母後的嚴厲,她會在背後要求公爹只把弟弟當學生,而非太子。

陳敬宗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景順帝與戚皇後。

不得不說,論威嚴氣勢,戚皇後是遠遠勝過景順帝的。

華陽繼承了戚皇後的美貌,威嚴卻遠遠不及,否則陳敬宗大概也會對她敬而遠之,不好言語逗弄。

“嚴厲還用舉什麽例子?你看他現在對我也是想罵就罵,面無慈色,我早習慣了,又是個大人,能怕他什麽,大郎他們不一樣,都是孩子,老頭子一沉臉,他們都要哆嗦,老頭子再訓一句,他們更會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其實就是背錯書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他天天都如此,誰受得了?”

見華陽不吭聲,陳敬宗想了想,道:“你可能無法理解,因為自打你出生,大概從來沒有人會朝你擺冷臉。”

她是公主,唯二敢教訓她的,只有景順帝、戚皇後,可面對這麽漂亮的女兒,誰舍得說句重話?

華陽試著回憶,能想起來的冷臉,只有上輩子的陳敬宗,但她又不怕他。

但華陽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七月初十,又是朝廷官員與學子們休沐放松的日子。

陳廷鑒早上難得多睡了會兒,陪妻子吃早飯的時候,孫女婉宜笑盈盈地來了。

孫氏:“婉宜吃了嗎,要不要再陪祖父祖母吃點?”

婉宜搖搖頭,對祖父道:“祖父,昨日邱先生家裏有事告了半日假,可我們不想耽誤那半日課,等會兒可以請祖父來教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