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華陽:……

就算周吉願意,她也無法對自己的侍衛開這個口,而且姑母自己選面首可以,真跟她身邊的侍衛有牽扯,傳出去姑侄倆的顏面就一起受損了。

“瞧你嚇的,姑母隨便說說,逗你玩呢。”看著華陽變來變去的臉色,安樂長公主笑得花枝亂顫。

華陽松了口氣,隨即嗔怪道:“您再開這種玩笑,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安樂長公主忙哄了哄美人侄女,再拉著她的手移步去水榭聽曲。

十幾個歌姬穿著單薄的紗裙翩翩起舞,如此賞心悅目的畫面,別說男人,女子同樣喜歡。

不過華陽看了兩場就要告辭了,她喜歡姑母是真,愛惜自己的名聲也是真,每次來姑母的府裏做客都不會逗留太久,免得外人懷疑她也在姑母這裏選了個面首廝混。

回到陳家,華陽直接回了四宜堂。

“公主,大少爺好像病了。”

華陽剛進院子,留在家裏的朝露、朝嵐便迎了上來,將她們上午聽說的消息稟報主子。

華陽腳步一頓,腦海裏浮現出大郎俊秀的小臉。

上輩子陳家這些子侄,華陽只與婉宜還算親近,對大郎等人都不太關心,這輩子可能她變得更加平易近人了,在陵州的時候,大郎、二郎、三郎也經常跟著婉宜來找她玩,華陽對三個男孩子便多少有了一些感情。

既然大郎病了,華陽也不回屋,直接往觀鶴堂去了。

三兄弟的院子離得很近,華陽並沒有走太久,只是天氣熱,她到觀鶴堂的時候,面上還是浮現了紅暈。

“這麽熱的天,公主怎麽來了?”俞秀匆匆忙忙地迎了出來。

這個時候,婉宜還在學堂讀書。

華陽見俞秀面帶憂色,一邊往裏走一邊問:“聽說大郎病了,可請郎中看過了?”

俞秀苦笑道:“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可能昨晚踢被子著了涼,早上才在學堂吐了一場。”

說話間,華陽已經跨進了大郎的屋子。

大郎才七歲,被母親要求乖乖躺在被窩裏,這會兒公主四嬸來了,他更不敢只穿中衣下地,怕失了禮數。

“四嬸。”

男孩子臉蛋紅紅的,為這副樣子難堪。

華陽在他臉上看到了陳伯宗與俞秀的影子,容貌更像陳伯宗,眉眼間的局促緊張跟俞秀幾乎一模一樣。

華陽暗暗驚訝。

通常女孩子更容易靦腆,沒想到婉宜大大方方的,倒是大郎繼承了俞秀性子中的文靜。

華陽有個小她八歲的弟弟,關心起男孩子來還算有經驗,柔聲道:“大郎昨晚沒蓋好被子嗎,還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

大郎垂下眼簾,認可了第一個猜測。

可華陽隱隱覺得,這孩子似乎有心事。

離開大郎的房間後,華陽問俞秀可有發現大郎的異樣,俞秀嘆口氣,無奈道:“吃食肯定沒問題,就是昨天黃昏父親叫他們去書房檢查功課,大郎回來的時候便無精打采的,問他什麽他都不肯說,還是婉宜告訴我,說他背書背錯了,挨了父親的訓斥。”

華陽呆住了。

俞秀低下頭,捏著袖口道:“大郎像我,沒有大爺那麽聰明,可他是長孫,父親對他期望最高,生氣失望也是應該的。”

華陽很久沒見到俞秀這般卑怯模樣了,莫名生出一股起氣來:“先不說大郎究竟聰不聰明,就算他天分不高,為什麽就是像你了?同樣的父母,父親那般天賦過人,陳二老爺還不是連秀才都沒考上,無非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大嫂再這般妄自菲薄,這兩年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便真是白說了。”

俞秀聽她這麽說,先是慚愧的紅了臉,隨即又因為害怕公主生氣而變白,結結巴巴地道:“公主莫氣,我,我都記得的,只是看大郎這樣我心裏著急,習慣地就那麽說了。”

華陽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俞秀真若變得像陳敬宗那般自信,她該覺得陌生了。

兩人去堂屋落座,華陽想問問公爹究竟是怎麽訓斥大郎的,居然把孩子嚇成這樣,可惜俞秀當時並不在場,說不清楚。

沒多久,婉宜下課回來了。

華陽便讓俞秀去照顧大郎,她單獨與婉宜說話。

婉宜很心疼自己的弟弟,小聲抱怨道:“祖父太兇了,對我還算寬和,對大郎他們都很嚴厲,背錯一個字都要瞪眼睛,又總是板著一張臉,以前我們總盼著休沐放假,可一想到休沐日祖父也會待在家裏,我們就恨不得去掉休沐日,祖父天天早出晚歸才好。”

華陽:……

待她溫和有禮的公爹,在孩子們面前竟然是這樣?

華陽想起她出嫁前,也曾去旁聽過公爹給弟弟授課,記憶中的公爹,風度翩翩滿腹經綸,糾正弟弟的錯誤時也很謙和。

弟弟曾多次跟她抱怨公爹太過嚴厲,華陽沒太往心裏去,以為是弟弟小孩子心性,抵觸讀書故意說公爹的壞話,她小時候也跟母後告過教習嬤嬤的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