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2頁)

營門外,陳伯宗對守衛兵報了身份,然後就站在一旁,等四弟出來。

項寶山要回城了,騎馬出來時,瞥見外面站著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

守衛兵及時介紹道:“指揮使,這是咱們陵州的新任知府陳大人!”

項寶山一聽,趕緊翻身下馬,雖然他的官階比知府高,可陵州府遇到什麽事,他該受知府節制。

自我介紹後,項寶山問:“大人可是來尋駙馬爺的?怎麽不去裏面等?”

陳伯宗淡笑道:“我尋他是為了家中私事,在這裏說就好。”

換成陳敬宗說這種正經的話,項寶山只會覺得陳敬宗在裝,可話從陳伯宗口中說出來,項寶山一個大老粗的武官都不禁為狀元郎的儒雅謙和所折服。

當然,再折服,他也不會為了這個就投向陳閣老的陣營,填飽自家的銀袋子才最要緊。

陪了陳伯宗一會兒,見陳敬宗過來了,項寶山才告辭,尋思著等會兒要把此事稟報湘王。

“你怎麽來了?”

陳敬宗很不客氣地問,還勾得項寶山回了一次頭。

陳伯宗也收起對外人的謙和,冷聲道:“你隨我來。”

陳敬宗嗤了聲,但還是跟著他走出了一段距離,保證沒人能聽到兄弟倆的談話。

選好地方,陳伯宗開門見山:“你與公主置氣,可是因為公主收了湘王的禮?”

陳敬宗看他一眼,倒也沒有否認,臉上還是不耐煩的神情,卻低聲解釋了一遍原委。

陳伯宗:……

陳敬宗:“這是我與公主的事,不用你操心,別搗亂就行,對了,既然你今天來了,三天後再來一趟,演戲演到家。”

這些並不重要,陳伯宗皺眉問:“公主要寫信告湘王的狀?”

陳敬宗:“明著告我,實則告他。”

陳伯宗:“各地藩王,牽涉甚廣,公主收了湘王的禮也算對他小施懲戒了,還是不要驚擾皇上的好。”

他出發前,父親就讓他暗中收集湘王的罪證,只待時機成熟便往京城遞折子,公主金枝玉葉,又何必卷入其中。

陳敬宗冷笑:“你們管我還沒管夠,如今還想管教公主?平時待她不都是恭恭敬敬的嗎,這話你怎麽不親自去對她說?”

陳伯宗平靜道:“我知道你與公主看不慣湘王,也不瞞你,父親已有對策,所以我才不想你們再牽涉進來。皇上對各地藩王素來寬厚仁慈,未必願意重罰湘王,父親不怕忠言逆耳,卻不願你們因一時意氣被皇上質疑驕縱任性、不顧大局,即便只是有這種可能。”

陳敬宗:“一時意氣?不提從京城這一路過來有多折騰,就說去年夏天的洪水,她在棚子裏待了兩天兩夜,可有抱怨過一句?連給皇上寫信也都是誇老頭子事事當先,這是嬌縱任性的人能做出來的?還有不顧大局,娘娘為何要她嫁到咱們家你應該清楚,她連我都忍了,你還說她不顧大局?”

陳伯宗:“我沒有指責你們,是皇上可能會如此想。”

陳敬宗:“那你與老頭子又有什麽妙計?等待時機,讓我猜猜,你們的時機,是指等著湘王犯一樁令人發指、天地難容的罪行吧?所以那個引得湘王犯下此罪的人就該白白死了,裏面那些被他當牲畜用的士兵就該日復一日為他賣命被打死累死也都是命該如此,是不是?”

陳伯宗抿唇。

陳敬宗笑了:“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我忍不了,公主也不想忍。這樣挺好,你們繼續忍你們的,我們告我們的狀,就算惹了皇上不喜,那也是我們夫妻的事,與你們無關。”

夕陽灑落過來,在地上投下兩道長長的身影。

守營士兵以及聞訊趕來的王飛虎、林彥、盧達等人雖然聽不見陳家兄弟在說什麽,卻能從他們的神色裏看出兄弟倆在吵架,尤其是陳伯宗鐵青的臉,顯然被氣得不輕。

王飛虎嘖嘖了兩聲:“駙馬爺的脾氣真大,連親大哥都敢如此無禮,怪不得敢與公主置氣。”

林彥雖然也是湘王一黨,因他武藝過人,平時是有些看不上王飛虎的,此時見陳敬宗連兄長過來勸說也不肯對公主低頭,心中倒是浮起幾分欣賞,鐵骨錚錚的漢子,就該是這樣!

只有盧達很是擔憂,駙馬爺硬氣是硬氣了,會不會真把公主得罪死了,夫妻關系再也無法轉圜了?一時分隔兩地不算什麽,就怕公主一氣之下鬧休夫!

所以,等陳敬宗單獨朝軍營這邊走來,盧達就迎了上去,想勸說一二。

陳敬宗擡手叫他打住。

林彥笑道:“我屋裏還藏著兩壇好酒,駙馬爺可願賞臉?”

陳敬宗果然跟他走了。

盧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