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富貴猛吸一口氣,彎腰捂住褲襠。

陳敬宗嫌他沒出息,大哥三哥身邊的小廝瞧著都像個人物,怎麽就自己身邊的小廝沒個正形,可見老頭子當年給他們兄弟挑人時就偏了心,專把歪瓜裂棗丟給他。

洗了澡換了幹凈的衣袍,陳敬宗蹲在院子裏連刷三次牙,確定嘴裏沒有酒味兒了,這就丟下富貴與四個小太監,一個人去了棲鳳殿。

華陽在次間的榻上坐著,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她歪歪頭,透過明鏡似的琉璃窗,瞧見陳敬宗穿著一件棗紅底繡麒麟的圓領錦袍氣宇軒昂地跨了進來。

陳敬宗是武官,身上白皙,臉與脖子都曬成了淺麥色,不過被這棗紅袍子一襯,竟也顯得面如冠玉。

他才除服,還沒來得及做新袍子,今日穿的這兩套顯然都是吳潤提前為他準備的,衣櫥裏或許還有更多。

吳潤做事就是細心,勝過她小時候的乳母嬤嬤。

思量間,陳敬宗挑起簾子進來了,視線直接落到她身上。

華陽輕諷道:“駙馬爺這一覺睡得可真香。”

陳敬宗站在榻前,目光先在她身上過了一遍,才開口道:“你去找過我,可是有事?”

華陽被他輕佻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他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都成親這麽久了,每次見著她還是跟餓狼見了兔子似的,仿佛隨時隨刻都可以將她抱進內室來一回。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們飯局上的情形。”

陳敬宗:“不是跟你說了,我看都沒看那個女人,早早打發了。”

華陽:“誰在意那個了,我是說項寶山等人待你如何,你身上酒氣那麽重,他們是不是灌你喝酒了?”

陳敬宗見她要長談,就側坐在榻邊上,帶著幾分輕蔑道:“醉仙居的酒確實不錯,我喜歡喝,他們來敬酒我才一口氣喝了個痛快,倘若酒差,或是我不想喝,他們灌也沒用。”

華陽皺眉道:“喝酒傷身,再好喝也不能喝過量,看你醉得,睡了整整一下午,這是今日不必當差,不然你豈不是耽誤了正事?”

陳敬宗反駁道:“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若是在差上,我也不會放開了喝。”

華陽只拿眼睛瞪他。

陳敬宗不解道:“你生什麽氣,我又沒在你身邊睡,知道你仙女下凡聞不得人間汙濁,我特意去的流雲殿。”

華陽:“說得好像我趕你走了似的,我只是讓你去沐浴。”

陳敬宗:“太困了,懶得洗。”

想要幹凈到能被她接受的地步,至少要忙活半個時辰,他哪有那個耐心。

華陽:……

早知道他犯了邋遢病,她何必想那麽多?

“傳飯吧,我餓了。”陳敬宗朝外面道。

自有丫鬟們去幫忙張羅。

吃飯時,陳敬宗也打聽了一下華陽這邊的待客進展。

華陽道:“我叫她們後日來,順便也給大嫂送了帖子。”

沒有誰是一出生就在接人待物方面遊刃有余的,就連高門貴女乃至公主們也都是從小就要接受各種禮儀方面的練習,這一年她在陵州,有什麽應酬都帶上俞秀,除非俞秀是個木頭疙瘩,不然肯定能開三分竅。

陳敬宗幽幽道:“我發現了,你待我們家哪個都比待我好。”

華陽笑:“誰讓你最不招人待見呢。”

陳敬宗沒搭話,飯後去內室逛了一圈,發現她竟然沒有泡那個,就讓朝雲端溫水來,他自己泡。

華陽在次間坐著,直到朝雲端著專門用於此事的白釉粉彩蓮花盆從她面前經過,她才心跳亂了幾拍。

要歇下時,那東西還不夠柔軟。

華陽幸災樂禍:“白費什麽事。”

陳敬宗重新換好一波溫水,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華陽只管安心睡去。

周圍黑漆漆的,不知過了多久,陳敬宗突然覆了上來。

她堅固如城墻的濃濃睡意,就這麽被他一點點地嚙碎,沖撞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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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陳敬宗看眼身邊還在酣睡的公主,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掃過那張白裏透粉比花瓣還要柔嫩的臉頰,這才起身,放輕腳步離開了拔步床。

知道他今日要去衛所,廚房提前做好了早飯。

陳敬宗獨自吃了,漱漱口,即刻出發。

寧園外已經備好了馬匹,富貴打個哈欠,瞧見主子,立即挺直腰背。

陳敬宗心情好,懶得訓他,騎上駿馬,揚長而去。

陵州衛所在城北十裏地外,陳敬宗抵達時,項寶山等人又已經在衛所營門外等著了,顯然十分敬重他這位駙馬爺。

他們非要客氣,陳敬宗便照單全收,隨意打量一番過往的士兵,他跟著項寶山、王飛虎、林彥來了軍官們的營房前。

衛所士兵都住大通鋪,只有軍官們住在一座獨立的院子裏。

院子前面是處理公務的地方,後面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