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第3/4頁)

王媛本來可以不下鄉的,但是上面的人說,王母作為街道辦的副主任,必須得起帶頭作用。

這些年來,王母不止一次的痛恨自己,若是早知今日,若是可以回到當初,她一定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了。

王媛事件在整個哈省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棗鄉知青辦的人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往那些嫁人的知青家裏走訪了一次又一次。

婦聯主席們一次又一次的下鄉講解,教導婦女當遇到這種事情時要怎麽樣去應對。

各村也召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會議,公安們上山下鄉給大家講了一次又一次的法。

王媛用自己的死亡,讓整個棗鄉的婦女們知道,原來婆家是不能打罵壓榨兒媳婦兒,原來婆家是不可以買賣自己的女兒兒子的,原來婆婆家在公家面前,什麽都不是。

棗鄉派出所接到了好幾起的案例,大多是兒媳婦來狀告公公婆婆賣孫女的,也有婦女來舉報丈夫家暴的。

柳樹溝知青點的氣氛很是消沉。

吃了王媛的這個瓜,江又桃得了不少獎勵,瓜幣也多了好幾個,可江又桃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個瓜太苦了,如果可以,她寧願不吃,這些獎勵,這些瓜幣,她寧願不要。

李雲英已經在炕上躺了好幾天了,據趙永蘭說,每次夜裏醒來,都能聽到李雲英哭泣的聲音。

王善喜跟著幾個男知青整日的不見蹤影,他們上了山,次次都能抗下很大的死去的木頭回來。

他們輪流劈柴,把自己的憤怒、不甘、借著劈柴發泄出來。

八月十五在王媛火化的那兩天已經過了,步入了九月以後,天更加涼爽了,早晚都得穿上兩件厚一點的衣服了。

知青點邊上的空地這兩天人進人出的,他們那邊的熱鬧,也帶了一些給知青點的人。

李雲英破天荒的在白天走出宿舍門,她問江又桃:“邊上在幹什麽呢?”

江又桃早就打聽清楚了:“蘇正堂家在這裏蓋房子呢。他們終於分家了,他帶著朱月梅單獨出來住。”

李雲英哦了一聲,便不再關心了。

如今的趙永蘭對蘇正堂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早就沒有了,知道蘇正堂要在知青點邊上蓋房子,也沒過多關注。

當秋風吹落書也上的最後一片黃葉時,早晨起來路邊的枯草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冬天來了。

夜裏已經需要燒炕了。

早晚已經要在衣服裏面加上一件毛衣,出門需要穿上一件厚厚的薄棉襖了。

農歷九月九前後,村裏又重新選了大隊長跟村支書。

大隊長由徐大嘴的男人劉滿柱擔任,支書是蔣四嬸的男人。她倆成了官太太,今日裏走路都帶著風。

冬日的太陽格外的燦爛,只是照在人身上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江又桃等人結伴朝著隊部走去。

她們要去扒麻杆。

隊部最大的那間會議室裏已經有了很多人了,她們都是村裏頭的婦女,冬天來了,她們想賺工分,只能做這個活兒。

現在的知青們,幹啥都是一起的。

江又桃朝徐大嘴她們走去,張慧慧等人跟在她身後。

大家在徐大嘴的周圍落座,徐大嘴她們抱著一把把麻杆放在屋子的空地裏,擺出小板凳就開始幹活。

江又桃她們都是帶了手套的。

徐大嘴就特別羨慕:“你們這手套還有多余的不?能不能賣一雙給我,我給我們家東柳用。”

東柳是徐大嘴的小閨女,她現在在會議廳的東北角跟一群小姑娘坐在一起,在那群小姑娘中,有兩個格外的惹人注目。

一個穿著一身紅色的嶄新的棉襖,下巴擡得高高的,說話也最大聲,她的笑聲在整個會議廳裏回蕩。一個穿著看不出顏色的帶著破洞的棉襖,頭垂得低低的,從頭到尾也沒聽到她說一句話。

可她們卻是堂姐妹。

手套這個東西顧念薇的空間裏大把大把的,她跟江又桃在一起,跟徐大嘴她們混得也很熟了。

“有,下午我給你帶兩對來。”顧念薇沒說錢,她知道徐大嘴不會欠的。

麻杆扒了一會兒,蔣四嬸才來,她臉上帶著笑容,朝她們邊上一坐就說起了剛剛蘇家發生的事兒。

“夏荷雨那腦子真是有包,你知道她想幹啥不?她居然要跟著朱月梅去蘇正堂家住!”

“你們說她是不是有病!她是蘇正堂的侄兒媳婦啊,她還跟蘇正堂差不多大,去跟蘇正堂住在一起讓大家咋說?”

“孫小娟都快氣死了,蘇陽剛剛都動手打她了,蘇陽說夏荷雨在給她戴綠帽子!”

“夏荷雨沒讓著他,哎喲,兩口子在院子裏打得跟什麽似的,你掐我脖子我扣你眼睛的。可熱鬧了,為了看這熱鬧,我吃的都是涼飯,這會兒肚子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