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蔥的記憶回憶起來,尷尬又好笑。

林殊意指的是自己說的那句中二台詞。

但後來,林殊意不知怎麽,就真的和祁一檸還有唐北檬混成了好朋友。

作為這段三人行友誼的第三個人,林殊意也不知道當時唐北檬為什麽就突然和祁一檸分手了。

只是在某天晚上,收到了一條唐北檬的微信。

小作文的形式,說是和祁一檸分手了,讓她去接祁一檸,沒帶任何表情包,長篇大論莫名顯得有些冰冷。

她再問的時候,唐北檬又什麽都不肯說。

林殊意只能去找祁一檸。

晚上十一點發過來的微信,她看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三點。

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去了唐北檬發給她的地點,看到了躺在雪地裏的祁一檸。

祁一檸躺在雪裏,沒哭。

但臉上,衣服上,頭發上,全是雪。

不管是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是被衣服蓋住的皮膚,都已經凍得通紅,整個人四肢僵硬。

如果不是眼睛還時不時眨一下的話,她差點以為祁一檸已經被凍僵了。

幸好那天晚上的溫度不是很低。

雖然還是免不了皮膚被凍傷,也大病了一場,落下了受不得凍的病根。

但好歹那天晚上過後,祁一檸緩了過來。

後來唐北檬和林殊意簡單說了一下和祁一檸分手的事情,然後就消失在了她們兩個的生活裏,就連最後的畢業典禮也沒來參加。

她是真的沒想到,記憶裏那個無比炙熱爛漫的唐北檬,也會有這麽狠心的一面,毫無征兆,幹脆利落地刪幹凈了所有聯系方式。

林殊意找不著唐北檬,祁一檸又悶聲不吭什麽也不肯說,她不服氣,天天找祁一檸,硬是想問出一個好歹來。

但祁一檸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所以也給不了她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不甘心,也就這樣慢慢的,和祁一檸成了“相依為命”的好友。

如果上天能給林殊意一次重來的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告訴大學時的自己,甚至是把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宣告全世界:

三個人的友誼,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盡管祁一檸和唐北檬這兩個人,連名字都很配,甚至還養了一條叫檸檬的狗,這段戀情也終究只能以be結束。

她作為第三個人,還是清醒地太晚了些。

*

“它現在叫西瓜。”

耳邊冷不丁傳來這麽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像是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讓那些細碎的回憶片段再次被打碎。

林殊意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眼前是表情平靜地盯著她看的祁一檸,映在昏黃燈光下的臉蛋線條利落,氣質多了幾分清冷少了幾分柔和,眉眼間也似乎已經成熟了許多。

時過境遷,眼前的人也和記憶裏的有了些不一樣。

她盯了幾眼祁一檸,心裏莫名覺得有些悶得慌,懨懨開口,“也只有你堅持叫它西瓜,我看它自己都不願意叫這個名字,每次叫西瓜都不應,一叫檸檬就屁顛屁顛地過來了。”

“那又怎麽樣?”祁一檸淡淡擡眼看過來,輕描淡寫地開口,“它現在跟著我,我想叫它什麽,它就得叫什麽,除非你養它,那就隨便你叫什麽。”

林殊意瞧了瞧這個獨斷□□的人,沉默一會開口回答,“行,我來養,我要把它的名字改回檸檬。”

“不行。”祁一檸答得果斷又幹脆,“我拒絕,你不是養狗的料,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著養我家西瓜。”

林殊意不服輸,一本正經開口,“我找個專門養狗的保姆,來精心照料,成了不?”

“不行。”祁一檸還是拒絕,這次沒給任何理由。

“你直接說你舍不得它得了唄。”林殊意撇撇嘴,口中止不住抱怨,“還冠冕堂皇的做什麽。”

“我怕保姆虐待它。”祁一檸面不改色地開口。

林殊意“切”了一聲,端起酒杯斜靠在椅子上,尾調懶懶,“要不是想搶回我家檸檬的冠姓權,我才不想和你爭。”

“你搶不回了。”祁一檸指尖微微一動,忍不住揚起唇角,“就算是叫檸檬,它也是跟我姓。”

林殊意被說得啞口無言,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大不了我就叫它林檸檬。”

祁一檸擡了下眼,面無表情,林殊意一下噤了聲。

安靜了十幾秒,有穿著制服的員工路過,在她們這桌停了下來,用著驚喜的語氣,

“祁學姐!!”

祁一檸和林殊意同時擡了頭。

是一個女生,齊肩短發粉紫色掛耳染,空氣劉海,精致濃妝,穿著酒館內員工制服,白襯衫紅色條紋領帶加格子短裙。

祁一檸看了幾眼,確定自己對眼前的女生沒什麽印象,禮貌地開口詢問,“不好意思,你是?”

“祁學姐真的是你啊!!”掛耳染女生顯然驚喜起來,盤子都有些端不住,“我是海大校園之聲廣播社的現任社長,之前聽說過你的一些豐功偉績,可喜歡可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