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不像此界人

“這世上可還有醫者懂得開顱之法?那不是會死人嗎?”

曹徳還是不信真有醫者能動用此法後,還讓受法之人重新活過來。

司馬防答道:“徐家軍中的大夫也說,此法危險,恐傷人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敢使用。”

“他懂?”曹徳一下就抓住了重點,驚奇問。

司馬防想了想自己跟兒子司馬懿打聽到的消息,搖了搖頭,“那醫者也不敢保證他能成功。”

聽見這話,曹徳又失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腦子,隱隱痛了起來。

見曹徳臉色不對,司馬防忙扶著他先坐下,安慰道:“丞相吉人自有天相,這病症,肯定能解。”

曹徳扶著額頭不甘的苦笑一聲,他又何嘗不知司馬防是在安慰自己。

曹徳喝水壓下心中失落的空档,趙恒換上司馬防帶來的便衣出來了。

他手長腳長,司馬防帶的衣服尺碼小了一點點,看著像是在穿九分袖的上衣和九分闊褲,沒有一點美感,像是鄉下地主家的傻兒子。

徐家軍的衣服,本來就是給幹活的人穿的,以節省成本,低價為主,肯定沒工夫去管甚麽美感。

偏這傻兒子還不自知,興奮上前問:“丞相你看這便衣,朕穿著好不好看?”

曹徳看了一眼,只覺得隱隱作痛的腦殼更痛了,如針在刺,能忍受,但不好受!

好險一個“滾”字脫口而出,叫曹徳硬生生忍下了。

“陛下天人之姿,就算披麻也是風姿綽約,俊逸瀟灑。”司馬防贊嘆說道,眼神那叫一個真誠,看不出一點違心。

趙恒頓覺心滿意足,重新在主案上坐下,手腳解開了束縛,自在輕松,好不快活。

“仲達兄可還好?”趙恒關心的問。

扶額的曹徳也朝司馬防看了過來,私事沒能有個好結果,該說點正經事了。

司馬懿入宮前早就在腦子裏準備好了幾分草稿,此次幽州之行,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不能說。

關於司馬懿在徐家軍中的地位,司馬防說得很低,只說徐家軍首領把人留在身邊做個筆錄文書,沒什麽職權。

他回來時想把兒子帶回來,徐家軍卻不肯放人。

“這幫子反賊,好大的架勢!”曹徳替子侄憤憤不平,但心裏到底是不是真信了司馬防的說辭,只有他自己知道。

司馬防心裏笑得像狐狸,面上一臉感慨,繼續說:“去了一趟幽州,真叫我大開眼界。”

“那徐家五人,不像是此界中人。”

這句話可把趙恒和曹徳的好奇心高高吊了起來,兩人齊聲問:“此話怎講?”

“他們教化民眾,在幽州,人人能讀字算術,六歲小兒已經能寫出一篇文章(命題小日記),學識高深者盡在徐家大學中。”

“那裏學的是物理化,工社商,皆是前人不曾留下過的奧妙,讀了這些書,那邊的人就能造高爐,練好鋼。”

“那燒磚的爐子六十余米高,對了,那邊一米有我等三尺長,六十米便是九十尺,斤十丈高。”

“十丈?”趙恒驚訝的看著司馬防,“這麽高的爐子他們飛上去造的嗎?”

司馬防好笑的解釋:“他們有雲梯,以繩結相連,名喚繩梯,可墜二十丈,區區十丈,再簡單不過。”

“在徐家軍中,開山采石,只需轟隆一聲,便能將山石全部取下。”

司馬防想起自己當初在漁陽城外聽到的那聲巨響,哪怕已經過去這麽久,還是心跳加速。

曹徳不解的望過來,“什麽叫轟隆一聲?”

“是炸藥,可將山石炸得粉碎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司馬防也沒見過,他現在說的也是兒子司馬懿告訴他的。

不過曹徳和趙恒兩人還是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猛的藥,能把山石炸開?炸人豈不是更容易?

司馬防說:“聽說那樣的炸藥徐家軍中也不多,我在幽州待了許久,偶爾才聽見一回那樣的響動。”

趙恒頓時松了一口氣。

曹徳卻皺緊了眉頭,余量再少,只要它的威力和司馬防說的一模一樣,對肉體凡胎的人來說,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司馬防知道曹徳在擔憂什麽,忙又輕松的說:“我在幽州幾月,百姓們只忙著織布種地,士兵們只管著修橋鋪路搭房子,徐家軍目前似乎並沒有動兵南下的意圖。”

司馬防這可說的是實話,他還盯著兒子很長一段時間,也沒見他提過半句徐家軍南下的事。

此時的司馬防並不知道,他前腳回程,後腳徐月就出發冀州為大戰做戰前準備了。

而在他趕路回程的這段時間裏,北面已經出了大事。

不便的交通,加上返程時幽州一片平和的假象,讓司馬防沒有一絲絲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