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流寇

張五娘便開始哭訴,說她上個月就開始發現有幾個莊民頻繁過來換取物資。

但她並不能確定他們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才一直沒有上報。

徐月問她:“所以,你覺得你只有失責的錯嗎?”

張五娘點頭,還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篡改過副本上的賬目,只是每日關門前照著送過來的母本抄寫新賬目。

徐月看她那不經嚇的模樣,也信了五分,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先過去坐著休息一下,下一個繼續。

張五娘不敢坐,仍是跪著,君梅不悅喝道:“三小姐的話你要違抗嗎?”

張五娘這才心情復雜的看了徐月一眼,顫抖著爬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來。

余下三名管事卻沒有張五娘自爆的魄力,沒有說話,似乎是覺得徐月一個小孩子,不敢真的給他們上刑。

可憐的幾人卻不知道,他們面前的女孩,連人都是殺過的。

動刑,又算得了什麽?

“哥哥,先一人來十板子吧。”徐月輕飄飄的說道。

“主家問話不答,也是不敬,按照這邊的規矩,也是要打的。”她補充道。

看似滿腦子都是新思想,人人平等,講寬和的徐月,心中也清楚的知道,時代有它的局限性。

所以,實事求是,因地制宜,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徐大郎可是徐月毒唯粉,立馬沖手下那十名部曲揮了揮手,十人得令,把那八人往地上一推,在幾人不敢置信的驚駭目光下,一人結實打了十板子。

哪怕中途有人要說話,徐月也只是比了個閉嘴的手勢,睜著眼睛沒有一絲動容,平靜的看著他們挨完板子後,才把幾人分開帶進小黑屋進行審問。

幾人已經被徐月兄妹兩個那漠然的神情給嚇到了,這種神情出現在大人臉上他們並不覺得多麽恐怖,可一旦對象變成了本該天真柔弱的孩子身上時,卻是格外駭人。

見識到了徐月的厲害之後,幾人在小黑屋裏把該說的全都說了,徐月又多得了一份名單。

這上面,全都是參與篡改木籌的莊民。

君梅數了一下,氣得臉都紅了,慫恿徐月把領頭那幾個主謀殺了!

殺,殺了?

幾人一聽,張口就要求饒,徐大郎讓手下麻利的給他們堵上嘴,拖到後院柴房先關起來。

這可不是徐大郎的作風,但沒辦法,禍不單行,就在兄妹二人剛解決完篡改木籌這事時,四歲的阿堅熟練的騎著一匹小黑馬,沖了過來。

他一邊跑一邊在路上打著手勢,那是王氏教的手令密語,用來傳遞秘密信息的。

自打被王氏帶在身邊,當初這個小哭包再也不哭了,時常木著一張臉,把王氏嚴肅的模樣學了個十足十。

徐月看著他那張沒有表情的小臉,就很惆悵,也不知道阿娘到底怎麽教的徒弟,四歲的娃,愣是透出一股老氣秋橫。

見到阿弟不說人話光打手勢的裝逼模樣,君梅上去對著弟弟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然而,沒打著!

阿堅一個利落側身,就避開了阿姊的巴掌,泥鰍一般繞過她,來到徐大郎身前。

這次不炫耀手語了,開口說道:“徐末哥哥,有流寇躥到咱們後山來了!”

說完,仰頭睜著大眼看著徐大郎,沒什麽表情的小臉上,愣是透出了幾分詭異的興奮。

徐大郎擡眼四處張望:“在哪?”

待阿堅小手指明方向,徐大郎輕笑一聲,立馬招呼上全副武裝的十名部曲,如同脫韁野馬,朝後山奔去!

“哥——”徐月的聲音被馬蹄揚起的灰塵堵得死死的。

等灰塵散去時,瞥見阿堅也要騎著自己的小黑馬跟著沖,徐月急忙一把將他給拽了回來。

“你個小屁孩摻和什麽,給我在家裏老實待著!”

能躲得過阿姊的阿堅卻躲不開徐月這個高手,給逮個正著。

徐月一把將這小小年紀就要喊打喊殺的小崽子丟進院裏,大門一關,留下君梅姐弟兩個,提刀帶著阿二阿三兩人來到學堂,冷靜敲響了全體集合的鐘聲。

不過,還沒等徐月把人召集起來準備防預,後山上就已經傳來一聲聲哀嚎。

聽那動靜,不像是哥哥他們傳出來的。

沒多一會兒,就見徐大郎扛了一個人從山上騎馬沖了下來,身後還跟著鬼喊鬼叫,仿佛大獲全勝的十名部曲。

他們每個人身上,不是扛著人,就是拿著搶來的武器——鋤頭鐮刀棒槌之類的,和徐大郎幾人手中鋒利的唐橫刀一比,簡直是降維打擊。

徐二娘已經因為敲響的警鐘,把工人們全部帶了過來,學生們也都從教室走出,聚集在空地上。

於是,所有人都站在空地上,看著徐大郎等人火速把入侵的流寇生擒活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