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說得很好。”戚無忌氣定神閑接過話,“既然案情還沒查清楚,誰給你膽子指正公主有罪,你們王家是要造反嗎?”

“戚無忌,你少給我扣帽子!”王執氣得大跳,他到底是刑部尚書,很快尋到戚無忌的漏洞,“好啊,你剛剛也承認淳安公主當眾扣醬汁在我女兒臉上,此舉難道就妥了嗎?”

戚無忌頷首,“沒錯,此舉不妥,”他幽幽冷笑問道,“那敢問王大人,你女兒說了什麽話惹得公主如此對她呢?”

王執當即一收聲,氣勢弱了一大截。

皇帝剛剛一直聽三位老臣哭哭啼啼,還沒功夫細問,這會兒見情形不對勁,眯著眼問,“說了什麽?”

王執把頭一壓,攏著袖不敢吱聲。

其余霍蕭兩位大人,也站起身,紛紛不語。

戚無忌橫掃了三人一眼,朝皇帝拱手,目色寒凜,“陛下,王家女夥同蕭霍三人,在連月台庭中大放厥詞,侮辱燕世子夫人,罵她出低微,只配為妾,此三人不知廉恥,不知禮教,不修口德,心思歹毒,陰惡之至,如此惡婦,別說是用馬蜂窩咬,以臣之見,就該拔其舌,剃其發,永世不得出門見人!”

王執三人牙呲目裂,指著戚無忌道,“放肆!”

“你們才放肆!”皇帝怒火中燒,順手將禦案上的硯台一拂而下,喝道,“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女兒?還好意思來這奉天殿告狀?”

王執與霍伯庸二人當即悻悻不作聲,倒是蕭昀攏著袖,大著膽子辯了一句,“陛下,此舉著實不對,臣已呵斥了她,不過她們一群女兒家口中有失,也很尋常,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用馬蜂窩咬啊,陛下呀,您可是沒親眼瞧見,臣那女兒生得是如花似玉,如今臉上坑坑窪窪....”

“也很尋常?蕭尚書此言簡直誅心之至,吾妻聞那惡意中傷之言,此刻正在府邸尋死覓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端了你蕭家!”

隨著寒聲一落,燕翎面如閻羅掀起緋色蔽膝大步邁入,他先朝皇帝拱手施了一禮,旋即立在戚無忌身側,鳳眼狹長如鋒刃,堪堪掃去一眼,王執三人均噤若寒蟬。

換做平日,三人也不懼燕翎,實則一是心虛,二是燕翎到底非戚無忌可比,他身居高位,很可能是未來的首輔,誰也不敢攖其鋒芒。

燕翎陰沉著問,“我正要去諸位府上尋人,三位大人既都在此,不若索性說個明白,今日這事,你們如何給我交代?”

禦書房內頓時一靜,

霍伯庸第一個站出來朝他拱手,他語氣平和,“燕世子,此事著實是小女有錯在先,霍家一定為此事給少夫人一個交代,但公主傷人之事,另當別論。”霍伯庸本不想來,實在是女兒與夫人鬧得厲害,蕭昀又與王執同來他府上,將他一道拽了來,他便想幹脆來皇帝跟前賣了個慘,不料事情與預計不一樣,無論如何,他不會得罪燕翎。

霍伯庸先表了態,把王婧之父王執架在火上烤。

王執臉色一青,咬著牙道,“此事我也會給世子一個交代,但咱們今日先論公主傷人一事。”

王家與燕家是姻親,女兒說了蠢話得罪人,也著實令王執頭疼。

“對!”蕭昀立即接話,他神色傲慢道,“陛下,冤有頭債有主,王家女說的是燕家少夫人,與公主何幹,公主憑什麽放馬蜂窩咬人,要知道容貌關乎女子一生,殿下此舉,陛下必須嚴懲,今日若放過了她,明日還不知要闖出什麽禍事,公主是臣民之表率,豈能以勢欺人?”

蕭昀是個執拗的老夫子,在他看來,女兒們所言並不差,燕翎就不該娶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妻子。

燕翎怒道,“容貌關乎女子一生,名聲關乎女子性命,我妻子與你們三家無冤無仇,何故傷害她?”

霍伯庸察覺到燕翎不同尋常的怒色,連忙清了下嗓子道,“陛下,惡語中傷者非臣之女,不過臣已吩咐女兒,待傷好,登門向世子夫人道歉。”

這是王婧惹出的事,莫要牽連霍家,霍家說白了是受了池魚之災。

同氣連枝的三人已出現分化。

王執扭頭狠狠剜了一眼霍伯庸,霍伯庸臉色一撇,沒搭理他。

外甥與外甥媳婦受了委屈,皇帝自然要給撐腰,正琢磨該如何處置,外頭內侍再稟,

“陛下,都察院僉都禦史彭川大人有急事覲見。”

皇帝疑惑地看了一眼燕翎,放聲道,

“宣他進來。”

少頃,一身四品緋袍面容清肅的中年男子入內,他手執一沓厚厚的折子,跪在最後道,

“臣彭川據本彈劾刑部尚書王執,王執任尚書三年期間,指使前任比部員外郎齊佑拿著官中公廨銀私放高利貸,此臣收集的證據及證人證詞,請陛下過目...”

王執雙眼一番,撲騰一聲跪了下去,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到幹凈,戰戰兢兢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沒有幹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