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燕翎目光幽深,“我耳背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道說道,剛剛說什麽了?”

寧晏眨眨眼,眼眶裏慢慢溢出一些無奈,這分明就是抓了她一個現行。

她抱著膝蓋坐在被褥裏,苦著臉望了一眼簾帳,又咬了咬唇,罷了,也不是第一回 ,厚著臉皮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她慢慢挪下床榻,將長襖披在身上,側身將扣子扣好,回眸過來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痕跡,“您回來這麽晚,可餓著?要用些夜宵嗎?我先去給您斟杯茶。”

從西側的長條案上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那人並不接茶,冷淡銳利的眼直勾勾盯著她。

這是不依不饒了。

寧晏看了一眼茶盞,才意識到茶水已涼,臉上窘了幾分,本就心虛,這會兒面頰猶如燙紅的桃子,既然燕翎非要問到底,就別怪她不客氣了,些許是心情好,些許是在他面前越來越放得開,便低垂著眼,

“您想想,自個兒為什麽會耳背?”

扔下這話,悄悄抿著嘴逃也似的挪去了外頭。

燕翎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視線追著她過去,那窈窕的身影一晃而過,飛快消失在珠簾後,甚至隱隱聽到那悶笑的聲音,

這是拐著彎罵他老?

的確是比她大個幾歲,但也犯不著嫌棄他老,應該要生氣的,偏生湧上來一抹難以言喻的歡喜,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開玩笑。

又怎麽舍得責怪她。

被嫌棄竟也甘之如飴。

原先他滿意妻子穩重妥帖,如今卻恨不得寧晏跳脫一些。

這算什麽?他苦笑一聲,往浴室踱去。

寧晏在外間換了一壺熱茶回來,裏頭已不見人影,該是沐浴去了,以前他回來的晚,也不叫她伺候,這會兒也懶得管他,總之得罪了人,不差這一點兒,利索地拱進了被褥,回想剛剛在床上那番情景,躁得將小臉埋入被褥裏,羞於見人。

燕翎匆匆擦洗了身子,換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進來,寧晏將自己包得像個粽子滾到了最裏側,唯留一頭茂密的秀發鋪在枕上。

吹了燈,躺進去,側身整暇看了她一會。墻角的燈芒若隱若現,她身上披著一層柔和的光。

她裝睡裝得有模有樣,忍不了了,修長的手臂從下面伸出去,握住了那柔軟滑膩的腰身,將人給撈了過來。

寧晏怕癢,蜷縮著身子,雙手抵在他胸膛做最後的掙紮,“世子,我錯了,我不敢了....”

燕翎聽得她還在笑,氣得有些狠,覆身將她壓住,單手伸過來連帶握住那雙不老實的手,齊齊給捆在她腰後去了,寧晏不甘被他鉗住,側身去躲,溫涼的吻落在了她脖頸,她身子倏忽僵住了。

燕翎順著溫膩修長的天鵝頸,慢慢往下,嗓音被夜色沁得粘稠,“不想當閣老夫人,你想做什麽?”

寧晏清晰地感受到他是如何在描繪,仿佛是畫地為牢的感覺,呼吸屏住,大氣不敢出。

四周光亮朦朧,這一刻被拉得無限冗長。

“我...沒有...”

“那是什麽意思?”

那抹溫涼漸漸染了炙熱,又摩挲上來,吮住那晶瑩剔透的一處,極致的顫意竄過心口,寧晏眼底的瑩光跟著一晃,被他覆住的手不可控地抓了下,纖細的手指快要掐入他掌心。

燕翎眼神眯起,敏銳地抓住了她的反應。

寧晏閉了閉眼,兀自保持鎮定,“哪有妻子不希望丈夫升官的,而且您這官升得極好,提督軍務比直接上戰場要好,我歡喜得緊....”

燕翎明白她的顧慮,眼神一瞬間又柔和下來。

染著欲與憐惜,逡巡著身下這朵艷魅的花朵。

“我也就嘮叨嘮叨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燕翎明白了。

小妻子才十六歲,骨子裏又俏皮,這會兒要端著身份應酬那些官宦夫人,為難她了。

“你年紀還小,不必為難自己,無人敢說你什麽。”

寧晏反而不好意思,雙瞳如蒙了一層霧氣,“我知道該怎麽做,您放心吧..”

燕翎這會兒也明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寧晏也有天真爛漫的一面。

是不是對她還不夠好,她還不能完全放開天性。

這麽一想,燕翎心裏那點旖旎蕩然無存。

“你困了嗎?”

寧晏小臉微垮,“有點...”

燕翎替她將身側的被褥給掖緊,又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睡吧。”

寧晏淩亂了,上回三日沒回來,見縫插針折騰她一番才回衙門,今日突然偃旗息鼓?

莫非真的老了。

她悄悄彎了彎唇,在他懷裏轉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燕翎的胸膛很暖和,後背貼著他不會覺得冷。

常聽管事嫂嫂們說冬日裏靠男人暖被窩,果真如此。

燕翎個子比她高,顎下空了些間隙,擔心她冷著,又將被褥往下掖了掖,看著她漆黑的小腦袋,有些不死心,“當真嫌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