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卿舟雪便獨自一人再去叨擾白蘇師姐,柳長老剛好也在場,聽完她的來意,微點頭表示許可。

“醫修本鮮少參加此類賽事,不過本座認為可以一去。”她看了一眼白蘇,“看你自己。”

白蘇師姐點點頭,笑道,“能和這屆魁首組隊,自然不勝榮幸。師妹,除卻你我,還有別的人選麽?”

“有的。”卿舟雪不可能瞞過,“阮明珠也來。”

白蘇一愣,扭頭看了一眼柳尋芹,欲言又止。

柳尋芹抽了口煙,神色淡漠,薄唇輕啟,吐出來一片雲霧,“你看我作甚麽?”

“本座倒不至於為了個小屁孩置氣,只不過她確實有些聒噪。你想去便去。”

言罷,柳長老便離開了。

卿舟雪想起一事,幾步跟上她,“柳師叔。”

柳尋芹的腳步一頓,停下來看她,“對了。你的血只是普通的人血,沒有什麽特別。”

“再劃一次?”

卿舟雪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往胳膊上割開一道口子。一開始毫無異常,沒過幾刻,傷口如湖面上的波紋一般,最終依舊歸於完整的平整。

柳尋芹緊盯著那處,隨後陷入沉默。“愈合的速度快了。許是和你的修為提高有關。”

“怪事。”她嘖了一聲,似乎還在沉思。

“柳師叔,”卿舟雪追上她,顯然不是為著自己的事情,“我師尊的病,反復如此多年,可有根治之法?”

“雲舒塵?”柳尋芹回過神來,淡淡道,“她要肯聽我的話,也不至於似個病貓子一樣。不過,總歸死不了,你放心便是。”

“那是什麽話,她不肯聽?”

“她曾經體虛易受寒,那藥中我添了幾味壓住寒毒,但有些副作用。”柳尋芹頓了頓,“我建議她找個道侶,如果是冰靈根就更好了。”

柳長老看了一眼卿舟雪,“可惜你是她徒弟。

“就算是這麽拖著,問題也不大,無非是冷不得熱不得,照顧細致一些。”

卿舟雪愣了半天,而後仔細想想,當然沒道理去幹涉她的感情生活。

於是只能從日常生活上下功夫。

從此,雲舒塵偶一咳嗽,便能收到徒弟的關切眼神,隨後,總能被她裹得嚴嚴實實地塞回房內,小心輕拿輕放。

囑咐阿錦,桌面上的菜清淡了許多,以免辣到她師尊嬌貴的喉嚨。

如果是因為屋內悶熱,那自不必擔心——隨著修為的進階,卿舟雪能做到一室溫涼,沁人心脾。

現在秋天都還沒徹底過完,卿舟雪便忽然憂慮起來,開始思考明年夏天,她能不能做到把整個鶴衣峰都降到適宜的溫度。

“你這成天窩在峰上,和我大眼瞪小眼,到底有什麽意思?”雲舒塵略有些無奈,一眼瞥過去。

“門派的比試也不久了,還不去找你師妹磨合一下。”

卿舟雪才想起這件事情,她唔了一聲,剛踏出門又回頭,“師尊。”

“天色似要下雨,傍晚應該是很涼的。你小心些,就不要看雨了。”

徒弟依舊是清淡無甚起伏的聲音,也是清淡無甚起伏的表情。

話從來不多。

但雲舒塵覺得她最近嘮叨得像是自己的老母親,話題無非圍繞著衣食住行,毫無年輕人的朝氣。

捧著手中徒弟剛倒的碧螺春,她微微嘆了口氣。

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出來。”雲舒塵冷冷道,“你到底是誰的貓?為什麽做菜都聽她的不放辣子?”

那只憋笑快要炸成一團的貓,一下子慫下來,老實巴交地說,“您的徒兒說得沒有錯。忌辛辣,確實有益您的身體康健。”

雲舒塵用鞋尖把貓頂開,“吃裏扒外的東西。”

太初境,演武場。

卿舟雪等來了阮明珠與白蘇二人。

“我問過掌門了,他說畢竟是初選,五人是上限。倘若有信心,不足五人也可以參賽。”白蘇的語氣溫溫柔柔,看向那兩人,“那還需拉幾人進來麽?”

“有我和卿舟雪足矣。”阮明珠不甚在意,她握緊手中的刀,十分瀟灑地挽了一個半月。

她只提到身為劍修的卿舟雪,而沒有提到白蘇——大部分都是如此,認為醫修治病救人,談不上什麽戰鬥力。

白蘇心裏明白,她稍微嘆了口氣。

演武場上設有陣法,可以模擬出幻影進行戰鬥。

阮明珠和卿舟雪連斬數敵,實力自然不俗。只不過,在一旁看著的白蘇越看越覺得,她們好像完全是各打各的。

刀光劍影,雖是華麗,毫無配合。

兩人打鬥起來沒有她發揮的位置,白蘇只好無所事事地待在旁邊。她生性溫和,如此被冷落,沒有不耐,也只是微微蹙了眉。

待一場訓練結束,阮明珠自覺打得酣暢淋漓,她高興地盤腿坐下來,“還練麽?”

其余兩人似乎都沒什麽興致,湊在一起聊了聊天,便各回各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