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師雲琢攏著袖,懶懶的勾唇,語調卻十分傷感

“沒辦法,師兄會老,師弟會長大,師兄遲早要被師弟欺負。”

秦雲盞:“???”

“這樣啊。”祁紅藥板起臉來,故作生氣道:“那這些符......我不給他了。”

“符??”秦雲盞的眼睛瞪圓,支棱道:“什麽符?!”

“你師兄托我繪制的傳送符啊。”祁紅藥說:“純屬私人交情,既然你小子學壞了,那我也不好助紂為虐,小四兒,就地燒了,當著他的面兒,一張都不給他留。”

她說話可太有領袖風範了,簡直就像是為了當一派之長而生的,跟在她身後的小弟子言聽計從,半點不帶猶豫的,當即就要燃引火符。

秦雲盞大驚失色。

“啊別別別別!!”他左看右看,無從下手,最終還是決定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撲過去熊抱師雲琢。

像是釣著他玩兒似的,師雲琢一側身避開,秦雲盞撲了個空。

事實證明師雲琢若不想讓人摸著,那秦雲盞是勢必也抓不著的,秦小狗一而再再而三的摸不著人,杵在原地,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師兄我錯了嘛!”他跺腳道。

“錯哪兒了?”師雲琢好整以暇道。

“我飄了!”秦雲盞感覺到了歉疚,道:“居然敢嘲笑含辛茹苦為我著想的師兄,我……我該打!”

“唔,還知道自己該打。”師“雲琢說:“那臉湊過來。”

秦雲盞:“!?”

秦小狗呆了呆,盯著師雲琢的眼睛看,男人的表情不像是說假的。

他扁了扁嘴,男子漢大丈夫,心想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要是挨一頓打能讓師雲琢消氣,倒也不算虧,遂閉上眼,以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將自己的臉送了出去。

不料兩根溫熱有力的手指出其不意的夾住了他的腮幫子肉,往外扯動了兩下。

秦雲盞:“!”

他睜開眼,就看見師雲琢垂眼瞅著他,笑意壓的極嚴實。

師雲琢扯了一會兒,看秦小狗五官亂飛,遂撤了手,扭頭對祁紅藥道:“我師弟的臉手感不錯,你試試。”

祁紅藥:“哦豁!”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祁宗主居然也捋起了袖子,把秦雲盞的臉當面團,揉揉扯扯好一會兒,樂了:“真的哎!”

秦雲盞講話都漏風:“......你們差不多可以了!我還是有尊嚴的!”

“要符還是要尊嚴?”祁紅藥道。

秦雲盞憋了半天,“......要符。”

“那不就得了。”祁紅藥說,“該低頭時就低頭。”

“唉,我懸鏡門怎麽沒有這麽好玩兒的師弟。”祁紅藥爽了,收了手,將一疊捆紮好的嶄新的傳送符塞到秦雲盞懷裏,“你們師兄弟兩個也真是活寶。”

秦雲盞抱著那堆來之不易的傳送符熱淚盈眶。

那廂師雲琢正色道:“剛才的話沒說完,還聽麽?”

“聽!”秦雲盞昂首,拼命點頭。

小狗好就好在不記仇,師雲琢莞爾。

“既然你不能同時去到很多個地方,那為何不試試把五湖四海的目標都引到同一處去呢?”他在秦雲盞頭頂輕拍一下,“好了,說的夠多了,旁的自己去想吧!”

趁著秦雲盞苦思冥想的功夫,師雲琢朝祁紅藥使了個眼色。

“祁宗主,我們借一步說話。”

祁紅藥點頭,讓她的隨從弟子原地待命,隨師雲琢走向絳皓潭旁邊的亭子。

這處亭子名為“留芳亭”,匾額四周陰刻了一些鳶尾花的紋理,是在石鳶來了之後重新修繕過,顯然是寄托了蘇九重的許多情結。

“雲琢,此前多虧了你。”祁紅藥邊走邊道:“我師尊臨危受命,只是口頭允諾,不曾留書為證,若不是有你替我撐腰,我恐怕還不能這般順利的坐上宗主之位。”

“舉手之勞,不足掛懷。”師雲琢道。

說話間,觀瀾竟又一次化形成鳥,飛向翹起的亭檐,又穿過飛瀑,激起一小片水花。

“你的這副法器,倒是活躍的很啊。”祁紅藥擡頭望道。

“我近來好像有些管不住他們。”師雲琢說,他擡手捏了捏鼻梁,沉聲道:“祁宗主,能否幫我繪制一些安神聚靈的符文,方便隨身佩戴。”

祁紅藥的眉峰輕蹙。

她不由自主的憶起了裘難與藺少梧之風波將將過後沒多久的那段日子,堪稱暗無天日,如墮地獄。

她本就沉浸在失去尊長的痛苦之中,整個懸鏡門卻還亂作一團,沒有人聽她指揮安排,相反,謠言四起。無數的陰謀論說她編造藺少梧的口諭,說她一介女流貪心不足蛇吞象,甚至說藺少梧與裘難的禍事都是經由她一手策劃。

她受千夫所指,心力交瘁。

而後,是師雲琢現身懸鏡門。

師雲琢平日裏鮮少管外界的紛爭之事,會突然現身,倒是叫祁紅藥十分意外。事實上,那時師雲琢露面便是神色陰沉,看起來心情也不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