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滿山棺材, 無一幸免,都被崩的稀巴爛,裏頭的人啊不是骸骨, 估計也不會完整到哪裏去,這屬實是無妄之災了。

不知道他師兄是怎麽做到這麽理直氣壯心安理得的, 反正秦雲盞並不是很想看。

他覺得祁紅藥可能會沖上來擰掉他的小狗頭。

然而不等他去找祁紅藥, 就已經有人在他身後叫囂了起來。

“秦雲盞!!是秦雲盞!!”

“果真他到哪裏!哪裏就沒有好事!”

劉章滿臉菜色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雲盞!納命來!!”

秦雲盞一頭霧水道“納誰的命?”

“你殺了江紹元!”劉章吼道“自然是拿你的命!換江紹元的命!”他伸手指著背後,“如今我鳴鼎劍宗的人都在!我師尊也在!你別想逃!!!”

“逃?我做什麽要逃?”秦雲盞納悶道“江紹元又不是我殺的。”

“江紹元怎麽不是你殺的!”劉章吼道“我親眼看見你對他動手!然後他就——他就——”

“他是被人奪了舍。”秦雲盞淡定的不像話, “你走了之後, 他跟我虛與委蛇了好半天,最終被我發現破綻,所以將我送進了這符之鏡裏,困到現在。”

他此話一出,信息量過大,叫場上眾人皆是驚掉了下巴。

人群中的柳乘風臉色卻不算好看。

按照無極子與他的原計劃,秦雲盞生還概率之低如九牛一毛。

且不僅秦雲盞能被斬草除根,懸鏡門也會遭受一定程度的重創, 祁紅藥這枚極具反骨的不穩定的棋子能被他們拿捏住, 懸鏡門的一些生源沒準兒也會流入鳴鼎劍宗

此舉不可謂不是一箭雙雕。

只是秦雲盞能活著回來, 這是他全然沒有料到的。

“不是說是一位與懸鏡門有密切關聯的大能級別的妖邪之物嗎?”他在心底問無極子, “為什麽秦雲盞他還能”

“未知詳情, 先看看再說。”無極子回答道“不過你也無須擔心,秦雲盞這小子臭名昭著,他說的話, 沒人會信。”

那廂, 劉章對於秦雲盞的一番陳詞發蒙了半天, 一時竟然不知該從何處辯起,遂大怒道“好你個秦雲盞!滿口謊話,你當真以為有人會信嗎!”

秦雲盞斜眼瞅著他,不知為何,他在裘難所編造的洞天之境裏轉了好幾番,猶如度過了好幾輩子,生死榮辱千帆盡過,現在整個人現在都有點兒佛了。

“你聽懂我說什麽了嗎?”他不陰不陽的反問。

“我當然聽懂了!”劉章的眼神一陣短促的亂飄“你說你說江紹元——”

“我說有人奪了江紹元的舍。”秦雲盞不耐煩起來“不懂奪舍的意思,就去問問吟川仙尊。”

劉章一時張口結舌,這時,柳吟川負手走上前來,他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方才天塌地陷時倒不見人影,此時眾人皆狼狽,他卻衣冠楚楚,須發整潔,仙人風姿。

“秦雲盞。”柳吟川慢條斯理道“你說江紹元是被人奪了舍才死的,那你倒是說說看,奪他舍的人是誰?”

“是懸鏡門的裘難裘老前輩。”秦雲盞絲毫不怕,冷定回答,他看著柳吟川,一幅“你問吧,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問”的坦然神色。

他此話出,頓時在場上懸鏡門眾弟子中掀起了狂風浪潮。

“裘師伯?!怎麽可能呢!”

“是那個虐殺同門以逼迫師祖傳位於他的裘難嗎?他不是早就在二十年前就被師尊困在大洞天之中化為飛灰了嗎!”

“這絕不可能,咱們宗主是何等強勁的符修,手下怎會有漏網之魚!”

“祁掌教不是能感知鬼靈之氣,若當真有陰靈奪舍,祁掌教怎麽可能無知無覺?”

“秦雲盞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黃!”

“秦雲盞,你也聽見了吧。”柳吟川面不改色道“裘難二十年前就被藺少梧拿下,你如此說難不成是在質疑懸鏡門的藺門主嗎?”

“就是!編謊話至少也選個接地氣一點的!”劉章嫌惡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柳乘風在一旁沉聲道“秦雲盞,你竟連這點膽魄也無嗎?若還算是個男人,就認罪,隨我回鳴鼎劍宗受罰,我會看在我們昔日情分上,讓我爹對你手下留情。”

他們一句較一句的咄咄逼人,劍刃相像,隱約有要強行拿人的陣仗,師雲琢一直在旁聽著,未置一詞,此刻卻稍稍一欠身,不著痕跡的將秦雲盞攔到了身後。

秦雲盞只覺得自己惹了一身騷,更擔心他被牽扯進來,不禁小聲道“師兄,你”

“錚”

師雲琢手腕一別,朝光凈橫於胸前,劍意裹挾著殺意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鋒銳金光,逼得鳴鼎劍宗一行人不得不整齊的後退半步。

“諸位是不是太過不將我簫下隱居放在眼中了。”師雲琢杵在那兒,長身玉立,下頜微擡,眼眸亦垂著,神色輕蔑,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