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言出法隨

所有人都看向房門的位置。

吱呀~

房門打開,陳宮還是那副模樣,只是似乎身上多了種出塵的感覺,落在楚南眼裏就有些詭異了,陳宮頭頂還站著個迷你版的陳宮,一手背負在後,另外一只手捧著竹簡,沒有靈氣,有些呆板。

“多謝子炎,今日宮能成道,全賴子炎一言點醒。”陳宮沒理會其他人,而是來到楚南身邊,對著楚南深深一禮。

“先生這是作甚!?”楚南連忙起身側讓,避開這一禮,結果就是這一禮對準了楚南對面的高順。

陳宮:“……”

高順端起水碗,淡淡的喝了一口,也沒讓開的意思。

呃……

空氣突然變的尷尬起來,楚南看了看陳宮,又看了看高順,讀心神通上線,洞察天賦進階雖然只有一天,但楚南也摸索到一些用法,比如這讀心能力,是可以控制的,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而且跟主動看別人的洞察不同,這個神通……旁人察覺不到。

此刻雖然一臉誠惶誠恐,但內心裏卻是八卦之魂燃燒,這兩個不對付的人面對這種尷尬場景會是怎樣的心理活動。

陳宮面色如常的站起來,內心:“高順匹夫,竟敢受我此等大禮?不當人子。”

高順好似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放下水碗,平靜的看向亭外:“嗯,我當受得此禮,就算他與我賠罪了。”

“竟好似何事都未曾發生一般,當真厚顏無恥!”

“他老看我作甚?想要我還回去卻是休想。”

張遼:“氣氛有些尷尬,我要不要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

呂玲綺:“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有些不自在?”

楚南津津有味的看著,看來大儒也不像看上去那般不食人間煙火呐,還有這高將軍表面嚴肅,內心……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陳宮肅容看向楚南:“宮埋頭經義多年,卻始終不曾悟出儒家真意,子炎一言,勝我十年苦讀,此等大恩,子炎當受在下一禮。”

張遼:“這小子還有這本事?果然人不可貌相,子炎這平平無奇的天賦,竟然還有這等悟性與見地?”

呂玲綺:“看來我的眼光果然不錯,或許這便是命中注定。”

楚南愕然回頭看向張遼和呂玲綺。

張遼(呂玲綺):“為何突然看我?”

“有感而發,先生,有一事在下不明,還望先生解惑。”楚南默然轉頭,沒理會他二人,對著陳宮抱拳道。

“子炎但說無妨,以子炎之才,他日於儒道一途必然大放異彩,有何不懂之處,盡管可以問我。”陳宮淡然笑道。

“此子雖然看著資質平平,不想竟有如此覺悟,我此番機緣成為大儒,亦是受他恩惠,這份情,需得好生償還,若能拜我為師就最好了。”

不知為何,一開心聲,楚南看誰都是厚顏無恥,輕咳一聲道:“先生突破大儒,可是因為在下方才之言?”

“正是。”陳宮點點頭。

“那為何在下毫無感覺?”楚南覺的有些不公平,明明是自己所言,為何成就的卻是陳宮?他是不是作弊了?

“一來子炎未修儒道。”陳宮笑道:“儒家修身、養性,心存浩然之氣,機緣一到,明悟己身之責,方可成道,子炎之言雖然寶貴,但宮若無這數十年儒道修行,確也不會一朝開悟。”

“此子有些過於好高騖遠,良言雖好,但這天下滿腹經綸者比比皆是,然大儒又有幾人?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唉,罷了,畢竟是引我開悟之人,好生教導,他日未嘗不能成為一代聖賢。”

也就是說,儒道還是要修的,楚南默默點點頭,突然面色一變,這次卻沒回頭。

張遼:“不知子炎兵家修的如何,看來需多多與其交流,說不得,哪日我便可成為兵家聖賢。”

高順:“我與他算不得親近,不過看此子對我頗有崇拜之意,不如我將他收為弟子?不過該教他什麽?讓他進陷陣營來,明悟軍法?就這般辦,明日便邀他進陷陣營,先苦練數月再說,只是可憐了玲綺,不過無妨,玲綺很懂事,當能明白我苦心。”

呂玲綺:“夫君竟有這等本事?不知他是否願意習武?”

楚南突然就覺的身後三人的目光猶如實質,面色有些僵硬,默默地屏蔽了讀心能力,果然,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快樂。

“原來如此。”楚南屏蔽心聲之後,頓覺輕松許多,微笑道:“也就是說,先生其實已經達到這大儒前的極限。”

“極限倒也不算,只是子炎所說四言,可說為我儒家立了日後方向,宮雖自負有些才學,然這世間才智高於宮者,卻也不少,遠的且不說,便是陳家陳登,其才便在宮之上,然儒道修行,並非全是才智,從儒道創立至今,無數前輩都在尋求治世之方,我儒家究竟該向何處,無數先輩都在此道孜孜探求,直至今日,子炎雖非儒道中人,卻是讓我輩明確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