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帝星飄搖熒惑高(第2/4頁)

那時,有幾位還看著木匠親手打磨完成。

並且,還聽對方吹噓過,椅子可保百年不腐不壞。

這是百年?

百日還差不太多。

看到張坤接連露出這兩手,袁雙城和康北海等人,眼眉狂跳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要如何出聲。

剛剛來時,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心態,此時就成了笑話。

別說拿人問罪了。

現在要考慮的是,會不會被別人拿下問罪……

許是發現了袁雙城等人的危險局面。

門外嘩嘩就沖進來一隊士卒,分撲兩方,排成隊列,就要舉槍瞄準。

主將進門遇險,底下的統帶還茫然不知,那就是失職。

為首遊擊將軍,想也不想,就帶著打頭的一隊新軍,沖了進來,個個如狼似虎。

突然,大廳之內,就響起一個聲嘶裂肺的叫喊:“不要開槍,不要瞄準,不要拿槍指著他,萬萬不能,你會害死大家的。”

墻角一人站起,面容驚恐而慘厲,全身劇烈顫抖著。

似乎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等人舉槍瞄準的情形。

這條命是怎麽留下來的呢?

倒不是因為本事強,反而是因為步兵操典練得不太到家,舉槍瞄準,連續射擊的基本功沒到家。

槍還沒舉到一半,也沒有橫端穩定,前排弟兄就死了一地。

他們哪裏還敢接著動手。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因此,就算是看到袁雙城帶兵過來了,這些士兵也沒有多少反抗的鬥志。

他們知道,這點實力,遠遠不夠。

偏偏自家主將,還離得那麽近,架子擺得那麽高,這不是把腦袋伸出來,任人宰割嗎?

袁雙城看著那嘶聲喊著,涕淚橫流的手下士卒,登時沉默了。

他揮了揮手,身後一隊士卒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這支軍隊,他花了無數心血,練紀律,練體魄,練軍事技術。

不但個個能打,敢冒死沖鋒,最大的成果,還是他們的意志被練得很是堅韌,不到最絕望的時刻,肯定不會投降。

但正是這種從軍紀到戰力,全都可圈可點的精銳士卒,此時卻乖得像群綿羊,被人安排在墻角蹲著。

直至如今,也沒有幾個敢站起來。

他們到底見著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正當氣氛僵冷得無法言表的時候,一個身著青袍,滿面堅毅冷硬的三十來歲書生跨前兩步,撿起那張報紙。

這人滿臉英氣,更是頗有一種漫不在乎的氣度。

就算是眼前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景,他也恍如沒看到。

張坤隱隱猜到他的身份了。

注意到張坤的目光,書生拱了拱手,“張師傅,譚某不知可否細細觀瞧一下報紙內容?”

果然是譚維新。

張坤笑著伸手:“請。”

譚維新把報紙拿在手裏先是掂了掂,似乎很是好奇,這紙張到底是怎麽割斷手掌,又斬斷寶劍的。神情若有所思的看了張坤一眼之後,又把目光投注到報紙內容上面。

只是匆匆掃過,看了七八個呼吸時間,文字內容,已然映入眼底,映入心裏……

青袍書生面上就有了怒意:“這是誰寫的文章,誰審核通過的?竟然如此抹黑張師傅,吹捧吉利武士。此事若非我在一旁看著,非得被蒙騙過去不可。”

報館眾人個個低頭,一個中年人吱吱唔唔指了指門口,“是何方圓執筆,唐文遠定稿,並且潤色。印足三千份,發行四方,不過……”

中年人說著說著,就哽咽難言,說不下去了。

很明顯。

那兩個無頭屍體就是唐文遠和何方圓兩人。

譚維新尷尬的摸了摸下巴,轉身就向那位一直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蓄須中年說道:“老師,此事可能是一場誤會,文遠師兄他們妄自編纂事實,通稿盡是汙蔑張坤之言,對其名聲大大不利。導致如此結果,實在是所料不及。”

他拱了拱手,小聲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過如何?”

“至於袁將軍,事情已經發生,如今死者往矣,救不回來……依在下看來,大家不如一笑化幹戈,免得傷了和氣。”

這話明著是幫張坤說情。

實際上卻是奉勸康北海和袁雙城……你們別杠著了,再不好好下台,等會打起來,到底是什麽後果,就不太好說。

你再看,那位似乎也不像是會讓步的樣子。

不如,你們先退一步。

聽到譚維新如此說話,袁雙城臉色陣青陣白,胸膛肉眼可見的幾次起伏,顯然是鼓起勇氣,又消了勇氣,心念百轉千回。

“走……”

終於,他終於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黑著臉轉身直接離開。

抱括鷹爪王陳永康在內的三位暗勁拳師,回頭深深望了一眼張坤,就發現那位站在那裏,如同山嶽聳峙,氣勢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