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悲傷

晚上吃完飯,李琴過來講了很多當年還在湘省時的事情。

這些事兒除了她之外,家裏再沒人知道了,以前也從來都沒有講過。

今天看到成叔,勾起了她心底最深處的回憶。

「咱姐今天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悲傷。」

晚上躺在床上,丁秋楠有些疑惑的問道。「下午來了個咱姐近六十年沒見過的長輩,而那人現如今已經不行了,所以她心裏比較難受。」

「長輩?家裏的長輩?」難道自己男人家裏還有親戚?

「不算是家裏的長輩,只是當年在湘省的時候就跟著我父親了,咱姐那會兒還小把他叫叔叔。」

李楚把成老爺子的事兒跟丁秋楠說了說。

下午臨走前,劉叔特意解釋了一下,為什麽成老爺子會一直待在東北的農場。

他這個解釋像是說給成老說的,也像是給自己說的。

其實當成老知道因為自己提供的情報,有部分是不太準確的,而造成他的全友哥跟雅姐犧牲,就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一輩子待在農場了。

丁秋楠聽完之後就沉默了,她在嫁給李楚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人和事兒。

嫁過來之後,也沒人會特意提及過去,她也只是偶爾從自己男人,或者姐姐的嘴裏聽到一些只言片語的。

也從來沒有詳細的詢問過,因為有很多事情......

如今安定祥和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啊!

她緊緊的縮在丈夫的懷裏,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第二天

姐弟倆的輪番勸說並沒有什麽效果,成老爺子死活就是不接受治療。

五天後這位在档案中記載的無名氏就長睡不醒了。

而想為他正名,李楚沒有這個能力,想要做到這點,除非他爹娘能夠活過來。

這兩天他特意跑了趟大總找領導,另外還跑到沈老、王叔、伍叔那裏,等到的結果都一樣,他們也無能為力。

最主要的一個是他爹娘不在了,他們二位是非常重要的證人,只有他們能證明成軍是領命而去的,也能證明他為組織提供過情報。

還有就是成老把重要的印記給弄丟了。

這樣一來,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他的身份,僅憑劉叔的說辭,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想想也覺得可惜,這種無名氏,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成老走了,李楚覺得其實反而是一種解脫,在老爺子生命中的最後幾年,究竟是怎樣忍受非人般的病痛折磨,沒人能夠知道。

老爺子一生沒有結婚,自然也就沒有子嗣,這次李琴為他披麻戴孝。

葬禮非常的簡單,也沒有什麽追悼會,全程就六個人參加,李楚跟丁秋楠,劉叔和孫建軍,還有陪著李琴過來的王子文。

成老最後的遺願是,如果可以的話把他的骨灰灑到大海裏,所以現在暫時就放在了劉叔住的地方,等待合適的時間。

「姐夫,你現在該告訴我帶我來這裏幹嘛了吧?」

丁建國推開車門下來,看著眼前的胡同轉頭又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問道。

「少廢話,先跟著我走。對了,我讓你帶的錢帶來了沒有?」

「啊,帶著呢,姐夫,六千夠不夠,不夠的話我一朋友那裏還有兩千,我提前跟他打過招呼,要用的話隨時過去拿就可以。」

「夠了。」李楚伸手從小舅子手中接過六沓大團結,連數都沒數直接交給了跟在身後的田軍手上,讓他裝進包裏。

走了大概五分鐘,停在一戶人家門前,田軍直接上前拿出一串鑰匙,把大門上的鎖打開了。這一幕看的丁建國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只能認得這裏距離姐夫家不算很遠。

「進來吧建國。」李楚回頭招呼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這就是個獨院,大小確實跟現在文蕙住的院子差不多,但是院子裏還搭了兩間房,顯得院子有些狹小。

「看看吧,覺得這裏怎麽樣?」

「啊?」丁建國懵了,什麽叫這裏怎麽樣。「不是,姐夫,你什麽意思啊?」

「這是今年過年的時候我跟咱媽商量好的,她跟咱爸都覺得住在單元樓裏實在不爽利,而且凱凱因為搬過去,也一天天的悶悶不樂,老太太心疼大孫子,所以讓我又重新買下一個院子,他們打算搬回來住。

這個院子是以你的名義買的,剛才那六千就是房錢。」

說著李楚向田軍伸出手,把裝在包裏的土地使用證,還有產權證拿了過來,遞給小舅子。

丁建國腦袋暈乎乎的接過來看了看,上面登記的名字確實是他的,變更日期就在兩天前。

「這......這是我的啦?」

「嗯,上邊不是寫名字了嘛。」

「姐夫,這是我媽讓你幫著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