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齋醮科儀

郝伯昭想要收他為徒,池橋松早有預料。

否則不會特意將他叫到辦公室,然後送給他一塊誓武大會紀念表,一塊表或許不算貴重,但很有紀念意義。

除非親近之人,否則不可能送出。

僅僅只是師生關系,不值得郝伯昭這麽投資。

真正促使郝伯昭想要收徒的原因, 是池橋松展示出來的武道潛力,是與席龍龍比武時即將步入勇士境的表現。

郝伯昭年近五旬,自身的武道怕是再難進步,到頂也就是武士境上三等境界。

他早年教過幾位徒弟,有勇士境也有力士境,沒一個表現出過人天賦, 別說青出於藍, 就連能否繼承衣缽都難說。

恰好此時池橋松出現。

學武半年晉升力士境, 學武一年又有進階勇士境的兆頭。雖然平時看著,池橋松並不像傳統天才那麽鋒芒畢露,但無疑是內秀天才。

故此讓郝伯昭再次萌生了收徒的念頭。

借著今天的機會,他索性直接提出拜師禮。

而池橋松也只思考了不到兩秒鐘,就果斷答應下來——不說他平日裏考慮過這個問題,便是今天郝伯昭為他的武道根基發聲,也值得拜師。

那些大人物眼裏沒有他,他也不需要巴結大人物。

郝伯昭能庇護尚處於弱小時期的他,當師父就已經足夠。

“抓住劉長遠,你的功勞足夠提前轉為正式社員,屆時你專心武道,早點進階勇士境,然後就下地方去歷練。”

郝伯昭已經開始以師父的身份,為池橋松做規劃。

池橋松點頭:“是。”

隨即問道:“師父,就靠這些人,能抓住劉長遠嗎?”

“名面上只有我們, 但是暗地裏,衛戍部隊應該已經包圍了一道坎,至少會有兩位大師坐鎮周邊。”

“原來如此。”

“所以你不要緊張, 一切照常。”

“是。”

正說著,那邊有人喊道:“郝首席,玄寒子住持要開始了。”

郝伯昭起身:“我這就走。”

醮壇之上,點燈焚香。

玄寒子住持手持桃木劍,腳下踏罡步鬥,正在開壇做法。

兩只五道眉擺在香案正中,它倆原本肥碩,現在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只剩肚皮在微微上下起伏。

池橋松有些為它們擔心,但也只能默默祈禱,希望它倆能挺過這場劫難。

收起遐思。

他開始專注盯著玄寒子,看他一舉一動。

武道內功一途,池橋松已經進入門內,成為一名居士。將來內功晉升,他也要學習開壇做法,飛符降雷。

“絀!”

玄寒子抖動桃木劍,劍上無形之炁流轉不息。

口中含糊不清的念著咒語,另一只空著的手不斷掐動法訣,試圖借助這些方法, 施展體內的一口炁,將五道眉體內的邪氣引爆。

武道內功演化自道家傳承,形成一套齋醮科儀。

齋是修行之法,醮是雷霆手段。有齋有醮,照本宣科,形成一套屬於武道內功的完整儀式,此謂齋醮科儀。

唯有平日裏齋行不斷,才能設醮做法降妖除魔。

玄寒子只是羽士境得道高真,距離法師、天師境界還遠,所以無法虛空做法,只能老老實實的設立一座醮壇。

踏罡步鬥、掐訣念咒,最終依靠符箓來施展威力。

片刻之後,他猛然用桃木劍挑起兩張符紙,口中輕吒一聲:“急急如律令!”

運炁飛符,符箓從劍尖飛起,徑直貼在兩只五道眉身上。

無火自燃。

不傷皮毛。

但是昏迷中的五道眉,忽然扭曲抽搐,隨即雙雙吐出一口黑煙,然後再昏死過去。

這黑煙混為一道,想要卷起一陣風飛走,但玄寒子早有準備,桃木劍挑著一張符,直刺黑煙內部。

符箓燃燒,發出奇異力量,將這團黑煙定住。

外面忽然風聲大作,隨即被定住的黑煙中,竟然睜開兩只虛幻的眼睛。

玄寒子喝道:“來者是客,請入內一觀!”手中桃木劍斜斜一指,這黑煙就在符箓的禁錮下,轉了個方向。

讓兩只眼睛,正對上坐在板凳上津津有味看戲的池橋松。

四目相接。

池橋松直覺心中一悸,仿佛被什麽危險至極的東西盯上——也確實被盯上。

而黑煙中的兩只虛幻眼睛,見到池橋松後,竟然慢慢凝實,隨即從黑煙中伸出滾動的肢體,一頭猙獰怪物爬出。

這怪物似牛似馬,有手無腳,若非兩只邪惡眼睛頂在上面,根本分不清它的前後上下。

赫然就是淫祀邪神稜睜神。

池橋松莫名覺得緊張,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胸口,剛才他已經將玄寒子給的固本符寶撕開,貼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