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托蛋

“你知道內功的一口炁嗎?”

“知道。”

“我跟你說……”徐景陽語氣神神叨叨的,末了忽地話鋒一轉,“所謂祥瑞之獸,跟這一口炁沒啥關系。”

“額。”池橋松無語。

徐景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開個玩笑,主要是看你小子平時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逗一逗你。”

身為穿越者的池橋松,心理年齡遠大於實際年齡,所以日常表現得過於成熟。

這才引起了徐景陽的調侃之情。

“徐老師,我這個人就是比較沉悶。”

“沉悶算不上,沉穩吧,不過年輕人就該有一股銳氣,我像你這麽大……不對,我二十來歲時候剛晉升力士境,那時相當意氣風發的。”徐景陽說著,就有些意興闌珊了——自己二十來歲才晉升力士境。

而池橋松,十五歲就晉升力士境。

回到大路上,李維維熟練的叫了一輛氣三輪——燒瓦斯氣的三輪車。

坐上三輪車,徐景陽緩緩解釋道:“我們大夏人信仰龍,認為腳下大地分布著龍脈,龍脈就像這天地之間無形無質的靈氣,無聲滋養萬物。

若是靈獸得了一分龍脈之氣,便能向龍靠近。

所以才有了蛇大化蛟、蛟大化龍的說法,還有什麽鯉魚躍龍門,都是一樣的道理。

眼下這頭大水虺渡劫成功,顯然得了墨坎縣一畝三分地的龍脈之氣,它成了祥瑞之獸,便與墨坎縣息息相關。

所以你看,劉知事他們,不僅不獵殺這頭蛟,還在旁邊護法。”

李維維在一旁焦急插話:“那蛟被邪修殺了,咱們墨坎縣不得跟著遭殃嗎?”

“所以說邪修可恨,自私自利,不僅是央嚴厲打擊,地方軍閥同樣嚴厲打擊……可惜總有人為了力量不擇手段。”

大夏民國的邪修,政府也無力杜絕。

池橋松等人更是無能為力,唯有默默祈禱道:“希望這頭蛟沒事。”

下午池橋松一直在講武堂等待。

沒等到郝伯昭,幾經打聽,也沒打聽出邪修偷襲事件的後續。

劉知事帶著一群武道高手,與偷襲的邪修,不知道是追去了哪裏。

“我先回家了,你有收到什麽緊急消息,別忘了通知我。”池橋松交待一句,推著二八大杠自行車往外走。

李維維拍胸脯保證:“放心吧池師兄,一有風吹草動,我就去一道坎跟你通風報信。”

回到一道坎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

吃完晚飯。

一個人守在田舍。

兩只五道眉已經在窩裏睡覺,只有斧頭渾身精力無處發泄,在墻角處對著一只破膠鞋,瘋狂的拉扯撕咬。

鋪開黃紙,凝神靜氣。

池橋松準備完成今天的十張符箓功課,可是屏息許久,都無法靜下心來,總是會想到白天見到大水虺渡劫的畫面。

對這頭新生蛟的擔憂,讓他心緒紛雜。

既然靜不下心。

他就幹脆脫掉外套,走到院子裏,頂著夜晚的霜凍,開始修煉《白虹劍》。自從摸到門竅之後,練了許久,進度依然只有1%,可見身體的天賦有多差。

當然。

或許也是他太急功近利。

別人修煉一門武功,動輒幾年十幾年,他卻總想著短時間裏速成——太依仗月桂樹、蟠桃樹這樣的神奇靈根。

練著練著,心中躁意漸漸平復。

他不停歇,將鐵劍換成鐵刀,轉而修煉《潑風快刀》。這門刀法講究一個字快,快到刀法化成一陣風,快到揮刀時水潑不進。

想要練得套路嫻熟,一點不難,但凡一位武者,苦練之後都能施展自如。

可是想要練出刀意,就得看個人武道天資了。

“喝!”

“哈!”

池橋松手中鐵刀上下翻飛,然後快速紮在立起的練功柱子上,發出鐸鐸的打擊聲。堅硬如鋼的鐵樺木,被鐵刀輕松劈出裂痕。

然而並沒有刀意殘留。

他當初在石橋鄉淤積一腔憤懣之情,回家後成功施展出《白虹劍》的劍意。

但此後再難找到可以宣泄《潑風快刀》刀意的情緒,便停留在刀法嫻熟這一步,始終摸不到門竅。

今夜想要借助大水虺渡劫,給自己帶來的情緒影響,趁勢施展出刀意。

可惜還是失敗。

“唉,武道艱難!”他握著刀,仰頭四十五度角望著黑黢黢天空,體會武道對於普通人的艱難之處。

若無薄田金手指,他也將是蕓蕓眾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

驀然。

院子外面傳來沙沙的摩擦聲音。

屋子裏撕咬破膠鞋的斧頭,還沒站立的耳朵,迅速抖動一下,然後猛沖出屋子,對著院墻外面吠叫連連:“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