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夕狗與年童

劉春是星子觀道士。

大年初一,星子觀放假,只能去劉春家裏找他。

二嬸被棉被裹著綁起來,嘴巴裏也塞了棉布,防止她發瘋咬到自己的舌頭。

啪啪啪啪啪啪啪……

砰!

砰!

鞭炮聲響徹整個墨坎縣,還有開門炮的轟響。

大年初一要早起放炮仗,所以街道上煙霧彌漫,嗆得人睜不開眼睛。好在池父駕駛技術還行,一路順利開到望湖居小區。

劉春家就住在望湖居小區,都是六層小樓。

好在他家住在一樓,免去了爬樓的麻煩,池橋松敲門的時候,劉春家裏正好有客人。

“池橋松?”

“劉老師,情況十萬火急,才來打擾你。”池橋松先道個歉,接著將自己二嬸的遭遇說出來,請劉春出手幫助。

劉春沒有拒絕,示意將二嬸擡進家裏。

翻眼皮,掰嘴巴,劉春仔細檢查一遍,便緩緩點頭:“被一口濁氣魘住了,王瑩,去拿一炷香過來,再幫我倒一碗清水,燒一張治邪押煞符進去。”

王瑩是劉春的老婆,把香和水拿來,嘴裏兀自抱怨個不停:“大年初一就送個瘟人過來,晦氣晦氣。”

池橋松只當沒聽到。

池父、二叔更是不敢多說什麽,生怕打擾到劉春做法。

劉春對於王瑩的抱怨,也是視而不見,他點燃一炷香,對著二嬸的臉上繞圈圈,再把香燃燒的煙往二嬸臉上吹。

二嬸被煙嗆住,咳個不停。

劉春等她咳完,將燒了治邪押煞符的符水,直接灌進二嬸嘴裏。然後將剩下的半炷香,繼續往二嬸臉上吹氣。

“咳咳……”二嬸又咳個不停。

忽然,一團黑氣被她咳出來,劉春趕緊用半炷香的煙氣去灼燒這些黑氣,把黑氣灼燒幹凈,這才放下香把子。

拍拍手,說道:“好了,濁氣逼出來,回去應該就能醒。不過得靜養幾天,別讓她下床,很容易再招邪祟。”

二叔看著平復下來的二嬸,千恩萬謝。

池父直接掏出錢包,拿出幾張老人頭:“謝謝劉道爺,來的倉促,什麽拜年禮都沒帶,這點錢劉道爺您一定要收下。”

粗略一看,至少五百塊錢。

星子觀的修士做法,一向收費奇貴無比,六塊五的道書敢賣二十五塊八,畫符做法救人,自然以百元起步。

池父來之前就問過池橋松價格。

劉春看了一眼老人頭,淡然擺手:“池橋松是我學生,區區小事,不用這麽客套。”

但是他老婆王瑩卻迅速接過池父手裏的錢,抱怨的表情也變成了微笑:“隨點給點就行,老劉累點辛苦點沒事,給個符水成本就行。”

劉春回看自己老婆一眼,忍不住嘆氣:“你……”

池橋松對池父、二叔、小姑父說道:“你們先送二嬸回去,我跟老師說會話。”

有了五張老人頭做報酬。

接下來王瑩挺客氣,還給池橋松倒了一杯茶。

隨後不再打擾兩人聊天,自去其他房間接待親戚。

“老師,您知道那兩只怪物,到底是什麽嗎?”池橋松問出自己的疑惑,他不覺得無毛貓和大頭娃娃是靈獸。

肯定是邪祟之類,但究竟屬於什麽邪祟,卻搞不清楚。

劉春沉吟幾秒鐘,回道:“如果我猜測不錯,那只光著皮的老狗應該是夕狗,而另外一個大頭娃娃就是年童。”

“夕狗?年童?”

“屬於比較罕見的邪祟,邪祟奇奇怪怪,沒人能徹底搞清楚,我也只能給你講個大概。”

“老師請講。”

劉春溫吞說道:“你知道啊,很多人家裏老狗下了狗崽子,要麽送人要麽扔掉,不可能都養著。

這些扔掉的狗崽子,很大概率會死掉,但有一些僥幸沒死,吃別的狗崽子屍體長大,漸漸就染上邪祟。

久而久之,這種狗崽子,它就變成一類怪異存在。

年童也是一樣道理,有些家裏面生了娃養不起,就往外一扔,久而久之也變成怪異存在。

我還聽一些老法師講過,夕狗、年童可能是死屍詐屍變的,並不是活物……總之這玩意來源說不清楚。

過年時候人間的煙火氣最旺盛,夕狗、年童本身就對人有怨氣,被這煙火氣一引,就出來作祟了。”

“難怪,這兩邪祟的血,臭不可聞。”

“不過你能聞見夕狗、年童的臭味,這令我很好奇,不見汙血,一般人不可能聞得見它們的味道。”劉春發現了盲點。

池橋松想了想,決定抖露一點幹貨:“劉老師,我每次念經《紫霞清塵》,體內都有躁動,我感覺我快養出一口炁了。”

他先做個鋪墊,合適時機就宣布自己進階居士境,然後修煉新的武道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