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怕賊偷(第2/3頁)
名聲在外,沒人會懷疑她的話。
“娘……”
伯夫人指尖發涼,神情晦澀:“你糊塗啊,你就是再不喜歡她,也不能讓人害她,你們好歹骨肉同胞,哪能互相戕害?”
再多的話她說不下去,自知護不住女兒,也沒立場護,索性閉嘴退到一邊。
西寧伯冷哼:“小小年紀,心思狠毒,這是誰教的你?”
看完姐夫寫來的信,崔黛面白如紙:“爹,娘,女兒冤枉!女兒只想給那瞎子一個教訓,沒想要她性命!是她、是那個賤婢,她自作主張!女兒冤枉呀爹爹!”
口口聲聲“瞎子”“瞎子”,西寧伯氣急上前一腳踹在她肩膀:“你再敢亂說話,看誰還管你的死活!那是你長姐,咱們府裏全都指望著她,你竟害她,你哪來的膽子?”
幾日前得知崔緹染了怪病昏迷不醒,他整日整夜地寢食難安,竟不想禍根出在自家。
受他一腳踹,崔黛疼得眼淚掉下來,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阿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煩死了!給我關進柴房,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探望!”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家裏的主母聽,小懲大誡一番,崔紹嘴角起泡,喝杯茶開始忙碌與女婿重修舊好之事。
看到西寧伯的親筆書信,裴宣溫和的眉眼漸冷:“果然是從小沒吃過苦的寶貝,關一關柴房也算教訓?”
她將信放在一旁:“把崔家送來的禮都退回去,裴家家大業大,不缺這些。”
“是。”
太陽還沒下山,西寧伯守在家中憂心如焚。
管家愁眉苦臉地走進門:“伯爺,咱們送去的禮都給退回來了。”
“都退回
來了?”
“您且瞧。”
十幾口大箱子原封不動地擡進來,崔紹後悔不叠,女婿這是不肯原諒啊。
“伯爺,接下來怎麽辦?”
“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
他多年不處理事務,一來就是如此棘手的,很是躊躇無措。
“事到如今,押著黛兒去相府負荊請罪罷。”伯夫人穿著曳地長裙從不遠處走來:“此事是咱們理虧,只盼著女婿大氣,肯高擡貴手,放過黛兒這回。”
否則一旦交惡,崔家承受不起。
“夫人?”
伯夫人白他一眼:“還猶豫什麽?去晚了,你這爵位都別想保住了!”
崔家如今只剩下這好看的名頭,過不了裴宣這關,鬧到相爺那裏,不消他多做,只一道彈劾的奏章上去,崔家僅有的榮光也要被剝奪。
崔紹感懷她深明大義,速速派人備好荊條,前往柴房‘請’崔黛出來。
西京各家的風吹草動瞞不過有心人的眼,裴家才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扭送一名婢子入官府大牢,後腳裴少夫人染恙,沒幾日,崔家一味向裴家送禮,送去的禮怎樣去的,怎樣回的。
內裏的糾葛著實耐人尋味,兩家眼看要鬧掰,西寧伯坐不住了。
“郎君,人來了。”
“怎麽來的?”
“背著荊條來的。”
裴宣放下手上的書卷,清雋的眉舒展開:“還算識趣。”
“那,見嗎?”
“見見罷。” 。
“少夫人,郎君請您在屋裏好好安歇,外面的事有她處理,您無需費心。”
西寧伯領著崔黛來向裴家請罪,外人只道是年少無知的崔三姑娘行事惹了裴郎君不喜。
裴宣不欲將崔緹摻和進來,畢竟姐妹一人血肉至親,省得招來話柄。
她自個沖在前面找崔家要說法,崔緹只需坐在屋裏聽一聽熱鬧。
白棠咂咂嘴:“郎君用心良苦,可惜看不見三姑娘卑躬屈膝埋頭認錯的樣兒。”
“也沒甚好看的。”
重活一世,崔緹沒了上輩子面對親人的‘天真’,她抱著懷裏的兔兒發呆。
如今發生的這一切早與前世不同。
譬如之前的詛咒。
咒是一早下到身上的,外院的小紅不過是陰差陽錯觸動這契機。
前世的死和死前的遺憾是崔緹無法釋懷的噩夢,於是恐懼入了她的心,被夢咒放大,成為囚禁她的心牢。
有人要斷絕她所有的希望,要她心死如灰。
崔黛蠢毒,沒這個腦子。
雲紅是無足輕重的棋子,不用過多在意。
至於表小姐……
崔緹‘看’不透她。
但她本能地排斥。
退一萬步說,表兄妹的關系本身就極曖。昧,表兄迎娶表妹,表妹嫁給表兄,在大昭是親上加親、常有之事。
前世她死前這病病歪歪的表小姐都沒許婚。
行光是女子,裴家想瞞天過海勢必要在婚事上做得天。衣無縫。
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裴少夫人都是她,那在她之前呢?
裴家屬意誰做這假的‘裴少夫人’?
會是竇清月嗎?
竇清月病弱,估摸活不長久,再則出身竇家,當大將軍的親爹是裴夫人疼愛的同胞弟弟,算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