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幕後(第2/3頁)

他用一雙細毛刷,仔細地掃下嫁衣上的塵灰,將路明非和繪梨衣剛才摸出來的褶皺理順後,這才用一根木支架,把嫁衣從墻上取下來。

打開木盒,他小心翼翼地將嫁衣放在木盒底折疊,最終折成一個方正的正方形,只留綴金花的領口在上,

“再送你們一包茶葉。”林鳳隆合上木盒,走到角落,樹根剖成的老茶桌上放著成套的青瓷茶具,幾個銅制的盒子裝著幹茶葉,“鐵觀音的茶,我自己從老茶樹上摘的,外面這一包,得賣五百,當個添頭了。”

“謝謝。”路明非接過盒子。

繪梨衣還在四處逛,這是她第一次來古玩店,普通的毛筆和石硯也能看上半天。

林鳳隆見他們還沒有走的意思,便打開窗戶通風,燒了一壺熱水,麻利地沏茶,斟、泡、涮、洗,青瓷茶具在這個歐洲老頭兒手裏上下翻飛,有種叫人目眩神迷的美感。

若有若無的茶香飄逸開來,最後是一小杯水汽蒸騰的清茶送到送到路明非和繪梨衣的面前。

“謝謝。”繪梨衣禮貌地道謝,捧著茶杯,抿了一小口。

路明非聞著茶香,“林老板認識一個叫芬格爾的人麽?”

“什麽芬小耳,芬大耳的,沒聽過。”林鳳隆舉著茶盞吹氣。

“芬格爾是我的一個朋友,也是德國人,鐵灰色的頭發,和你長的蠻像的。”路明非一口便把茶水喝完,放下茶杯後,撓撓繪梨衣的額頭,幫她順了順劉海。

“外國人都長一個樣。”林鳳隆不以為意,“他們站一起,你能分得清誰是誰?”

“也是。”路明非心想的確是這個理。

除非真的很有特點,或者經常出現在你的面前,否則中國人看歐美人,基本上都是臉盲,很難區分出細微的差別來。

“話說,古玩店開在這種胡同裏能賺錢麽?”路明非問。

“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林鳳隆悠閑地翹起二郎腿,在搖搖椅上,一口一口地喝茶。

路明非又陪繪梨衣在鳳隆堂逛了一會兒,買了一塊觀音玉佩,一圈鑲金的銀鐲子,觀音玉佩是準備拿回去送給嬸嬸的,嬸嬸有些迷信,每年過年都會帶一家子去寺裏燒香拜佛,求運勢,路鳴澤12歲那年,還去寺廟點了長明燈。

銀鐲子是買給楚子航媽媽的禮物,楚子航媽媽很關照繪梨衣,路明非覺得蘇阿姨,多多少少彌補了繪梨衣曾經缺失的母愛,就當做謝禮了。

兩人最後帶著大盒子和小盒子離開了,走出深巷的胡同,他們正好又撞見的拉客的三輪車師傅。

繪梨衣坐過豪車,坐過私人商務飛機,坐過直升飛機,卻從來沒體驗過這種開蓬的三輪,所以他們坐著電動三輪回去了。

路明非看著繪梨衣的側臉,心想以後一定要買一輛自行車。

夕陽下,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女孩在湖邊兜風,風掀起女孩的頭發和裙擺,兩人的影子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移動,那畫面一定很美。

他以前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場景,那時他載著的是陳雯雯,但如今不再有陳雯雯了,他剩下的生命裏只有繪梨衣。

...

傍晚,雲霞像是著了火,被夕陽照的通紅。

琉璃廠大街的石板路上,人煙稀少,賣糖葫蘆的小販沿街吆喝,有老人帶著放學的孫兒買了一根山楂糖葫蘆。

一位杵著竹杖的中年男人,孤身一人,與人流分開,從陽光下走向胡同的最深處,最終停在了鳳隆堂的老字招牌前。

他掀開棉條簾,老茶桌上已經擺好了熱茶,林鳳隆坐在竹椅上,把茶杯往前推了推。

中年男人坐在了林鳳隆的對面,手杖靠墻立著。

“你沒告訴過我,今天下午他們會來這個地方。”

“他總有一天會脫離我們的掌控,這是遲早的事情,只要我們能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個女人,她在店裏開口了,她走完了封神之路。”

“他們...找到了?”

“看來是的,雖然我們早知道大地與山之王蘇醒了。”林鳳隆掏出一本古書,桑樹皮制成的封皮上寫著“天變邸抄”,“這本書裏記載了‘王恭廠大爆炸’,我們都知道那一定是龍王的蘇醒引起的異變,這幾十年,我用裏面記載的‘堪輿’方法,在整個bj搜尋龍脈,已經把大地玉山之王的尼伯龍根鎖定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最多再給我半年時間就能鎖定,可還是被捷足先登了。”

“我們尋找龍王,促使龍王蘇醒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解除封印。”

“我只是心疼我這幾十年的功夫白費了,雖然弗裏德裏希·馮·隆在別人眼裏已經死了,但是還是覺得在虛度光陰啊。”

“加圖索家,已經快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