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3頁)
孫時立即提取血液樣本,送去化驗。
處置台周圍有護士也有義工,他們合作多年,太熟悉了,沒用回避。
許歲站在後方水池旁,有點無所適從。
陳準擡頭看了眼,扔副醫用手套給她:“別站著,幫個忙。”
“哦。”許歲放下包,把袖管拉至小臂,帶上手套。
陳準說:“抱著它的頭,安撫一下。”
邊牧身上仍有一股惡臭味,來自於垃圾和腐肉的混合,身上斑駁如長蘚樹皮,密密麻麻一大片。
陳準鼓勵道:“慢慢呼吸幾次,一會兒就聞不到了。”他握住她手腕,放在邊牧脖子上:“扶住,另一手托著它下巴。”
許歲照做,小心翼翼不敢施加太多外力。
邊牧擡起頭望著她,眼睛黑亮濕潤,滿是天真,要比世界上任何一雙眼睛都純凈。只這一眼,許歲覺得,能夠掩蓋它身上所有的不堪。
她稍微摟緊一點,將它的頭靠在自己腹部,輕輕拍著。
由於它本身太虛弱,不敢輕易用麻藥,況且麻藥對它身體機能的副作用也無法估量。
刮腐肉時,一旁錄像的趙藝涵偷偷掉眼淚。
當敷料觸碰它露著白骨的後腿,它也終於無法忍受,痛苦地嗚咽一聲,腦袋紮下去,身體劇烈顫抖。
即便這樣,它仍是乖乖的,不掙不咬,沒有傷害許歲半分。
許歲手指發麻,像被無數螞蟻啃噬,鉆心似的難受。
她緊緊抱著它的頭,忍不住說:“別怕。”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抖。
她想她不太適合做義工,嗅覺已經麻木,臭味聞不到,但這裏空氣太壓抑,每次呼吸都煎熬。
內心不夠強大,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下午時檢驗結果出來,由於細菌入侵,引發嚴重敗血症,白細胞值實在太高,它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後腿傷勢還有截肢危險。
許歲聽著心驚,擡頭去看陳準。
陳準正和孫時說話,沒多久孫時便安排了耐藥監測,選擇適當抗生素,為邊牧進行靜脈給藥。
這種情況,陳準沒放棄。
陳準接觸到許歲目光,脫下手套走過來,拍了下她頭頂:“看什麽呢?”
“沒得救了?”
陳準想了一下:“狗的生命力要比我們想象中頑強,試試吧,白細胞值降下來就有希望。”
“那後腿呢?”
“沒什麽比活著更重要。”他托住邊牧下巴:“洗洗手,你去歇會兒。”
林曉曉是下班以後過來的,把趙藝涵拍攝的片段進行剪切合並,去掉血腥畫面,添加文案,編輯成視頻發布到網絡平台上。
許歲在這裏待了一下午,晚上時邊牧才閉眼睡了會兒,不那麽抽搐了。
家中還有一只,不知不覺成為一種牽掛。
她沒留太晚,和陳準說了聲,開車回家。
可想不到的是,她竟在自家樓道裏看見何晉。
作者有話說:
求評啊求評,上章評論好少啊,哭給你們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