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話一落,大殿之內立馬變得鴉雀無聲,都在為這個如此口無遮攔之人默默捏一把冷汗。

男人卻不自知,晃晃悠悠的起身,環顧了一遍四周又道:“都說夜瀾仙尊的瀲灩劍法引以以柔克剛之法而成,出劍時動作柔美,堪稱一絕,在座的各位,難道就不想見識見識嗎?”

眾人臉上神色各異,有期待,有不滿,有責備,紛紛將目光落在說話之人身上,卻是無一人敢出聲附和或阻止。

青雲真人臉色難看極了,厲色看向那人,正要出聲之時,卻見一旁的仙尊緩緩伸起了手。

這是要他不要插手的意思嗎?

無奈,青雲真人只得將既出之語又咽了回去,憤憤的看向說話那人。

花無眠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擡頭看向那人,眉眼含笑,目若星辰。

說話的是一個醉意熏熏的男人,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微胖,著一襲青衣,腰間掛著的,是三清殿的玉牌。

花無眠徑直將目光落在那人腰間的玉牌上,還未開口,男人身邊的白發老者坐不住了,緩緩起了身。

他忙朝自己身邊的弟子使個眼色,隨即對著花無眠拱了拱手道:“在下門下弟子喝多了口出狂言,是在下管教無方,還望仙君恕罪,在下回去必將對他嚴加管教。”

說話間已有小弟子架住了那個男人,正要將人往外拖去。

男人不服,憤憤道:“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我沒有醉,你們放開我……”

花無眠挑眉看向那人,擺了擺手,雖一語未言,但那架著男人的小弟子們卻猛然感覺有一股真氣沖向他們,逼得他們不得不放手。

老者見狀還想說什麽,卻陡然對上了仙尊的眼,驚得立馬住了口,緩緩的坐了回去。

男人得了自由,又看花無眠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以為對方並不在意自己說的這兩句話,反越發大膽了起來。

他道:“仙尊如此天人之姿,舞劍的姿勢一定風華絕代,若是仙尊能屈尊降貴為在座的各位舞上一段,想必在座的各位今後會更加尊敬您的。”

他以為他在誇贊對方,實則暗諷不自知。

堂內之人皆為之倒吸一口涼氣,誰都不敢再說一句話,就連那三清殿的老者,都驚得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他現在只盼仙尊親懲小弟子後能消氣,莫要因此記恨上他們三清殿才是。

花無眠靜看著他,想著若是這會直接將人大卸八塊了,算不算是違背沈夜瀾那個用他的身體,做出有辱宗門事情的條件。

也就是一恍神的功夫,一個穿藍色道袍的少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那男人身邊。

他先是朝花無眠作了一揖,隨後又朝男人拱了拱手,道:“今夜有幸能與仙尊共品佳釀,乃是我等在座的各位三生有幸,為感謝今日仙尊百忙之中抽出一空來此赴宴,在下願自奉上一支劍舞,為在座的各位助助興。”

說話的人,正是一開始被要求著舞劍的少年,江晚。

江晚本是好意,想給男人找個台階下的同時,挽回這個讓仙尊難堪的局面。

哪知,那人並不領情。

他十分嫌棄的看了江晚一眼,輕蔑道:“你一舞妓之子,怎可與仙尊相提並論?莫要擡高了自己的身價。”

江晚被他人辱罵也不惱,只定定的盯著台上的雪發青年,等待著他的肯允。

花無眠隨意的瞥了江晚一眼,忽而輕笑出了聲。

這一笑,雖仍是那般平易近人,卻憑空驚了在座的眾人一身冷汗。

就在大家都猜測男人會怎麽死時,花無眠一伸手,那把剛剛才被他收回去的白玉劍又被他召喚了出來。

“瀲灩劍法啊……”他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中的劍,語調裏聽不出半分起伏,“又名萬劍歸一,出劍時,一把劍會幻化出萬把劍同時刺於敵人,將其神魂盡數碾碎。”

他說話間,男人好似真正見著了白玉劍朝他刺來的樣子,那劍劍刃泛著寒光,在他面前陡然幻化出了數把利刃,齊齊插入他的身體各處。

頓時,痛覺從他的身體裏的每一處傳來,疼得他就連嘶吼,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緊接著,他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胯間一陣潮熱之感傳來,竟是被嚇得直接失了禁。

堂內有人見狀,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但立馬的,他又捂緊了自己的嘴,將那笑聲掩了去。

花無眠恍若未聞,繼續道:“你若真的想讓本座舞,也不是不行,只是刀劍無眼,若是本座等下不小心傷了誰,你……”他突然含笑看向男人,柔聲細語道:“你可別後悔。”

男人驚恐的看著他,眼前還浮現著剛剛那被萬劍穿心的場景,身體的痛覺還殘留在體內,此刻看著高台上的花無眠,就像見到了惡鬼一般,尖叫著朝殿外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