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8章】明媒正娶妻(第2/3頁)

風水總要輪流轉的。殷澤心想。

“如果他願意犧牲至此,那我也算他有骨氣,以後他與方小姐如何,我都不再過問了。”家都分了,的確沒有再過問的必要了。

殷澤的大餅拋出去了,激將法還沒怎麽用,殷唯便想也不想地接了。沒過多久便拉著方知歡興匆匆地去了殷家祖廟,說要自請除名。

“除名。”方知歡知道這事時微微一怔,笑容頓時有些勉強,“這好端端的,怎麽就鬧到要除名的地步了呢?”

殷唯不知道她心中的驚濤駭浪,聞言便溫柔一笑:“知歡,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舍棄。”

殷唯說得灑脫,方知歡卻聽得心驚肉跳,殷唯要是除名了,那以後殷大將軍的遺產誰來繼承?若沒有殷大將軍的人脈,殷唯如何平步青雲?

“不要這樣,我怎能讓你為我之事而與家人鬧得骨肉分離?”方知歡泫然欲泣,淚眼婆娑地道。

“殷郎,你聽我說,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家人就是家人,這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殷唯心有惻惻,他覺得方知歡說得很對,但是大哥跟父親不同,他根本不會因為他撒潑胡鬧就心軟妥協……

“而且,我早已嘗過與血肉至親分離的痛苦,怎麽忍心你也落到那種境地?”方知歡用手帕擦拭眼淚,“一個人無依無靠地行走在這世上,實在太苦了。”

方知歡這句話說得半真半假,聽上去既是體恤又是自苦,讓殷唯心疼的同時又為她感動不已。

殷唯好生安慰了方知歡一通,但回到家後該愁的還是要繼續愁,他想來想去都覺得沒轍,只好給遠在別莊的殷父寫了一封信。

且不提殷父收到信後差點沒氣得暈過去然後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單單是書信寄出到送達別莊,前前後後都至少要大半個月,而日子總歸還是要繼續的。

方知歡自贖己身,從賤籍回歸了良籍,籍貫上的名姓也從肖似藝名的“方知歡”改作了“方好”,頗有徹底收心從良的意味。

方知歡從畫舫裏脫身,險些沒被鴇母扒了一身皮,但她有玉蟬子相助,加上殷唯全心全意的幫扶,倒也留下了一筆錢財,在京城盤了一間脂粉鋪子。

在畫舫中待了十幾年,除了歌舞與玩弄心術,方知歡也就對各種胭脂水粉有所了解,知道如何調制適用於不同場合的花色,知道如何取名才能取悅女子。

很快,方知歡的脂粉鋪子“瀲灩閣”便經營得風生水起,聲望甚至倒壓了不少傳承百年的老字號一頭。

然而,好景不長。百年老字號能留存至今,除了過硬的品質以及底蘊外還要有足夠強大的靠山以及背景,方知歡顯然觸碰到了別人的金山。

很快,方知歡脂粉鋪子便狀況百出,原材料斷供、傳出品質不好的流言,最後不知怎的,“瀲灩閣”老板便是前花魁方知歡的事情也被爆出來了。

其他麻煩雖然瑣碎但也並非無法解決,可這最後一條卻是打蛇打中七寸了。

無論是貴婦還是尚未出閣的小姐,都是愛惜自己一身羽毛的。與用同樣的胭脂水粉,單這一條就足夠她們退避三尺了。

這個年代便是如此,盡管知道美麗是無罪的,也知道大部分男人嘴上喊著貞靜端莊實際卻瘋狂追捧著樓裏的含笑,但要她們放下矜持與臉面,那是萬萬不能的。

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方知歡算是好生體會了一把被歧視的苦楚。

雖然依舊有愛美的姑娘讓下人蒙了臉面偷偷來買,但那副羞於與她扯上關系的模樣實在令她心中大恨。

“一群故作矜持的臭女表子!”方知歡面上笑臉相迎,背地裏卻忍不住破口大罵,“自己沒本事,勾不住男人的心又嫌棄別人手段下作,我呸!”

方知歡心想,到底還是因為她無權無勢、靠山也不夠強大,如果她背景足夠強硬,哪裏由得別人看不起她?

另一邊廂,身為始作俑者的望凝青卻是輕輕一笑。

“金陵王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小姐,您真的很像話本故事裏棒打鴛鴦的惡姑婆。”靜喧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有野心,敢於向上爬,是好事。”望凝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裏的步搖,後面的話語還未出口,便轉而消失在輕抿的唇角中。

但是得罪自家小姐,就是壞事。靜喧默默地在心中補齊了小姐未完的話。

望凝青也沒做什麽,只是在所有人都使用“瀲灩閣”的胭脂水粉時流露出排斥之態,之後在幾個“閨中密友”的問詢中吐露出瀲灩閣老板的身份罷了。

京城的脂粉鋪子背後大多是豪門貴婦把持的產業,只要能抓到把柄,後續甚至不需要望凝青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