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27章】天真世外仙(結局+番外)(第2/9頁)

祁臨澈覺得自己有話要說,但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望凝青已經緩步踱來,將兩名望月門弟子的戒備視若無物,看似親昵地撫上他的臉頰,實際暗中點了他的啞穴:“雖然對你們來說,他所做的事被稱為十惡不赦也不奇怪,但你們也應該明白,他對不起你們,卻沒有對不起南周國的黎民百姓,更沒有對不起自己頭頂上的烏紗。你們扛著‘為民除害’的大旗,除了讓人看笑話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望凝青微笑,不知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都是活該而已。”

此話一出,眾皆勃然,沒有人能接受“你們死傷慘重都是你們活該”的說法,更何況現在的局勢在他們看來分明是人為魚肉我為刀俎。眼看著望凝青三言兩語便拱起了火氣,燕拂衣又再次問道:“我有一物想讓姑娘看看。”

燕拂衣話音剛落,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子便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從外頭走了進來,朝著上首的遠山侯行了一禮。燕拂衣戴著一雙皮革手套,從她手上捧著的木盒中取出了一張卷軸,當著所有的人打開。

“刷拉”一下,那足有一人高的卷軸展開,眾人凝神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張圖。

一張,美人圖。

卷軸上畫著一名容色極美的女子,她姿態端莊嫻雅地坐在貴妃榻上,眉宇似有輕愁。一雙鐘靈毓秀的眼眸好似凝萃了湖光水色,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畫外的人,帶著對塵世不易察覺的厭倦之色。

繪圖之人顯然極擅丹青,不僅描摹出了畫中人的皮相之美,也將其煙雨般朦朧縹緲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而畫卷的下方蓋著一面老一輩才能認得的私章,一旁題字“榜一.孤姿妍外凈,幽馥暑中寒”。

——這是百曉生親手繪制的江湖美人圖。

雖然神態、氣質、意韻皆有所不同,但眾人都看得出,畫中女子的眉眼與劍仙雲出岫足有八分相似。

燕拂衣的故事還在繼續:“我曾以為‘白花’乃是身負血海深仇的蘇家遺孤,或是丞相為了牽制江湖而締造出來的謊言。但是我這一路行來,只覺得謎點重重,不止一人在其中故布迷陣,混淆視聽。我不甘心被人困在局中,也不甘心被人利用,因此我憑借著一絲線索,理清楚了昔年舊事的因果。因此,我可以肯定,劍仙雲出岫不是‘白花’——至少,不是最開始的‘白花’。”

“阿彌陀佛,這是何意?”慧悟大師忍不住出聲詢問。

“劍仙雲出岫劍技驚人,一人便可抵千軍萬馬,如今縱使孤身立於敵營,亦不見半分膽寒。”燕拂衣道,“而眾所周知,慧遲大師雖然死於劍下,但大師本人與其小徒皆身中劇毒。雲姑娘若是‘白花’,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下毒後又再次痛下殺手。雲姑娘為人如何,我是不敢妄言妄語的,但雲姑娘即便不誠於人,也絕不會不誠於自己的劍,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不錯。”遠山侯附和了一句,在劍之一道的感悟體懷之上,江湖鮮少有人能與他一較長短。

“但用劍之人明明是後來者,卻在之後先後殺害了燕回長老,蔣家家主。這些人,都曾經在當年蘇家滅門一案中摻和了一腳。”燕拂衣沒留給他人插話的余地,又道,“若這用劍之人乃是雲姑娘,那顯然雲姑娘知道蘇家舊事,因此先下手為強。可雲姑娘並非蘇家遺孤,又是許雲梔之女——諸位,不覺得其中另有蹊蹺?”

確實。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殺人者”的身上,不曾深究過其中的緣由,如今經燕拂衣一說,再遲鈍的人都咂摸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蘇家滅門,可以說是百曉生一手推動的,而天藏樓繼承了百曉生的勢力,丞相這才想起要拿蘇家舊事來做筏子。百曉生報復蘇家是為了許雲梔,那為何許雲梔之女反而在多年後反過來將恩人通通殺死?隱藏在暗處的蘇家遺孤又是何人?為何白衣劍仙罵名遠揚只是也不見他現身說法?白衣劍仙的做法也極為古怪,這、這看上去倒像是……倒像是要頂替了蘇家遺孤的身份似的?

望凝青眼見眾人神色變換,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當即道:“我說過,我根本不知道許雲梔是誰!”

燕拂衣眨了眨眼,表情一變,眼中似有狡黠:“這可是雲姑娘親口說的,你不認識許雲梔,也不知曉許雲梔乃是你的生母。”

靈貓只覺得後背一寒。

“蘇家長媳白伊人便是當年的‘妖女’,她在蘇家滅門一案中逃出生天,誕下了蘇家嫡長的遺腹子。在那之後,她暗中修煉了蘇家的《先天納星移鬥大法》,以同樣的手段滅了藍家。四年前,她死在吾父燕川的劍下,一身功力不知所蹤,明明神智混沌,卻依舊對復仇之事念念不忘。”燕拂衣說著,意味深長地瞥了望凝青一眼,“雲小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還曾與吾父交手而不落下風,在下深感佩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