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23章】天真世外仙(第2/3頁)

燕回、蔣旭、慧遲,別以為殺了這三人事小,稍有不慎便要沾得一身腥臊。

別的不說,在這個江湖上敢同時對上望月門、曲靈寺以及蔣家的人,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

燕拂衣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自己好似在拆解一個復雜玄奧的機關,但這個機關卻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

他正思考著,一邊抱著劍的高行遠卻涼涼地道:“與其操心他人,你還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什麽?燕拂衣一愣,但下一秒他就像驚兔一般蹦了起來,十幾枚淬著綠光的飛鏢自窗外飛射而來,簌地紮進了他原本坐著的蒲團上。燕拂衣沒敢回頭,火急火燎地朝著後院的窗戶跑,打開窗正想翻出去,卻冷不丁地撞見了一道鬼魅的白影,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還想往哪兒逃?”身穿白綢長裙的女子身段婀娜窈窕,半掩著一張宜喜宜嗔的嬌顏,有如山中而來的精魅。

燕拂衣一看到她,頓時便脫力般地軟倒,像面條一樣掛在床沿上,有氣無力地幹嚎:“姑奶奶,小姑奶奶,算我錯了還不成?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小流氓計較。您老人家從北疆一路追到臨江,這都跑了大半個南周了,就為了一朵月鷺,您至於嗎?!”

沒有女人喜歡被說老,那女子猛一振袖,軟綢登時如鞭子般劈了過去,燕拂衣不閃不避,硬吃了這一記,面上的立時破開,露出內裏白凈的肌膚,頓時襯得外頭那張還算俊氣的面具油膩了起來。

月時祭有些意外:“你到底有幾張假臉?唐予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燕拂衣捂著破裂的面具,愁眉苦臉地道,“姑奶奶,你都打壞我三張面具了,這一張價值千金,頂得上一百朵月鷺了,您可是逞心如意了?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什麽聖池聖壇的,我爬上山就那麽一片地,周圍沒人看守也沒立碑,滿地都是月鷺我就摘了那麽一朵,就一朵——一朵月鷺值得聖女大人跟在我屁股後頭跑那麽久?”

月時祭一聽,登時又一軟綢甩了過去,這回被燕拂衣避過了:“小賊,休得巧言,明知道本座說的不是月鷺!”

燕拂衣一聽,頓時更崩潰了:“這不能怪我!天山那麽大,我怎麽知道我在水下的時候你也剛好下來?”

“閉嘴!都是你的錯!”

眼看著兩人再次抓著那點事牛頭不對馬嘴地吵,高行遠冷著臉將燕拂衣丟出了窗外,冷酷無情地合上了門窗,眼不見心不煩。不以動手為目的的爭吵都是打情罵俏,這拜月壇聖女從昆侖追到臨江,但自從一次失手打碎了燕拂衣的面具後,這場追逐就變了味道。

“張晟”那張面具太過小人嘴臉,猥瑣又油滑,但燕拂衣的真容卻極為好看,很像年輕時候的燕川。他舍得放下身段去哄月時祭,任打任罵伏低做小,久而久之,盛怒中的聖女似乎也漸漸淡忘了怒火,討債也變成了嬉鬧。高行遠那是看了一路,煩了一路,很想告訴那與自己齊名的拜月壇聖女,那樣打是打不死燕拂衣的。但他不耐煩說教,反正對這皮猴來說火葬場和洞房總要進去一個,輪不到他來操煩。

“你們上山是為了去看慧遲老頭的屍骨?你們想查白花?”窗外,月時祭和燕拂衣竟聊了起來。

“對啊,小姑奶奶您有什麽消息,說給小的聽聽唄。”

月時祭冷哼了一聲,輕慢地道:“貪心不足蛇吞象,不過是江湖糾紛,因果業報。”

“如果只是這麽簡單那就好了。”燕拂衣見月時祭能冷靜下來聽他說話了,便也松了口氣,懶洋洋地道,“現在明顯有人利用了白花的‘故事’,開始借刀殺人,渾水摸魚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為何,但是江湖大亂已經是可以預料的了。”

月時祭沉默了一瞬,她似乎有些意外,意外於燕拂衣的坦誠,也意外於他流露出了與往日不同的一面:“你不像是心系天下的人。”

燕拂衣彎眸笑了笑,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壞掉的像發皺的橘子皮一樣耷拉在臉上,看上去滑稽而又可笑:“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呀?只是身為局中人,身不由己罷了。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利用‘白花’——”

燕拂衣倏地冷了臉:“利用那段故事也不行。”

他是局中人,所以他看不太清。但他知道,那是好多人一輩子都不想解開的傷疤,或許也包括他。

月時祭看著燕拂衣,靜靜地看了半晌,面紗下的紅唇輕輕勾起,吐字如蘭:“因為慧悟老頭的關系,本座特意讓人查了查,你們中原人道貌岸然,無憑無據便指責本座殺了人,本座總要查個明白的。”

燕拂衣登時豎起了耳朵,做出洗耳恭聽之態,他是不敢小看月時祭的,畢竟她可是與高行遠齊名的拜月壇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