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頁)

因為你是梁亦辭。

喜歡過梁亦辭,還怎麽看見其他的人。

梁亦辭一直不厭其煩地給她擦著眼淚。

薛思婉隔著朦朦朧朧的視線看過去,覺得他好像也很難過。

到後來,他重新把她抱進懷抱裏,一聲聲一遍遍哄著。

“那時候真的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欠了很多很多的錢,後來我媽也不在了。”

“度日如年的日子,一次也不能去見你。”

“聽起來是不是每一件都很辛苦?”

“可是典典你知道不知道,我最難過的是什麽。”

梁亦辭悶聲,臉埋進薛思婉頸窩裏,溫熱濕潤的感覺在她頸項間漫開。

好久好久。

他才繼續說:“我最難過的,是因為我賭氣的一走了之,害我們錯過那麽多年。”

“典典。”

“不能見你的八年,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從滬市電視台到基地的路程足有四十分鐘,薛思婉哭了大半程,快到地方的時候梁亦辭抽了紙巾仔仔細細給她的眼淚擦幹凈,笑說還哭,想怎麽見人呢。

她終於勉強平復下來,再去回想他哄她的時候說的話,只能想起寥寥幾句。

“是我做得不好。”

“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典典。”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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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梧桐林的時候,好像從十裏繁華街進到迷霧荒原。

林子裏的兩條路都沒有路燈,高聳的梧桐樹把頭頂的月光遮蔽完全,梧桐樹林透不進光,保姆車的車燈在黑夜裏被拉得格外長。

車子停在燈火通明的基地門前。

司機老趙適時開口:“辭總,薛小姐,送你們到這兒我就先回去,一會要是還需要我接就給我打電話。”

梁亦辭讓老趙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早點休息不用他再過來,說完就拉著薛思婉下車,邁步往基地大門方向走。

他一副大義凜然毫不畏懼的樣子,倒是薛思婉沒忍住拉著他問:“真的不用想好了等會兒說什麽再進去嗎……”

梁亦辭輕描淡寫:“不用。”

薛思婉還想說話,卻見身邊的男人僵在原地。

她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門口站著林穆喬衡跟夏歆。

八年過去了。

時光洪流沒有饒過任何一個人。

新認識了很多的人,也跟很多舊人走散。

七年的時間,人全身的細胞就可以完全換一遍。

可是第八年,十八九歲一起追夢的人還能聚在一起。

這是多珍貴的事。

梁亦辭跟喬衡重新在基地見面。

意想之中的疾風驟雨沒有來臨,老友見面冰釋前嫌也沒有。

他們就是很簡單地坐到同一張桌上,煮一鍋熱氣騰騰的火鍋,各自倒一杯年少輕狂時候最愛喝的烈酒。

今晚就像三五好友一次最普通的小聚,歡聲笑語,酒暖成席。

酒過三巡,林穆也喝上了頭,不再諸多顧忌,舉著酒杯問梁亦辭:“辭哥,你就給個準話,咱樂隊還行不行了,就你句話,我跟衡哥,我們鐵定跟著你幹。”

梁亦辭端起酒杯,漫不經心往林穆杯子上一撞,小半杯灑進對方杯子裏,他一揚手一口悶了剩下的。

杯也碰了酒也喝了,就是沒接林穆的話。

林穆急得要命:“不是辭哥,你還沒說行不行呢?平常不是挺痛快的,這回人衡哥都答應了,你別在這兒拿喬了,小心人反悔,到時候有你哭的。”

這話一出,除了林穆,其他人都沒忍住,笑作一團。

林穆還傻呵呵不知道怎麽回事。

最後還是喬衡發善心,沖梁亦辭說:“你快別逗他了。”

說完又看林穆,笑一聲:“他沒意見了的。”

變化來得太快,林穆腦子完全跟不上。

他看看喬衡,又看看梁亦辭。甚至再看看旁邊的薛思婉跟夏歆,所有人臉上都沒有半點兒訝異。

林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撓頭不解地問:“不是,現在是什麽意思啊?辭哥衡哥你們倆私下商量好了,擱這兒拿我逗悶子呢?”

梁亦辭摟著薛思婉,往沙發上一倚,今天晚上第一次跟喬衡說話:“我就說這二逼沒長腦子”

林穆罵了聲操,作勢要打梁亦辭,被後者輕巧地躲過,又把他反壓在沙發上。

“當然沒有私下見,不過很顯而易見,”喬衡沖林穆解釋,“他能坐在這裏吃飯,不就是沒有意見麽?”

話說得這麽明白,林穆才算是終於弄明白。

合著這倆人早就心照不宣決定好,就看他一個人在這不上不下一直擔心樂隊的事飯都沒吃好。

更過分的是,還一人帶一姑娘,他從梁亦辭的制挾中掙脫出來。覺得他坐這兒真是無異於在腦門上寫了倆大字兒——多余。

梁亦辭對著桌上空掉的酒瓶揚揚下頜,沖林穆說。

“愣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