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4頁)
不管是會館後面、眼前的路,還是不遠處的公園,都設計得頗具隱秘性。
如果不是之前去過圈裏一位前輩在這個小區的家,薛思婉也不會知道這後面別有洞天。
她過去的時候,周小檬大概已經聽了她的話下班回家休息。
整個後門外出去她見不到第二個人。眼前是一條沒有路燈,盡頭遁在黑暗裏的羊腸小路。薛思婉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進去。
張制片果然就在小路盡頭的公園裏。
剛剛的一路沒有燈。
小路走盡進了公園裏也只是有兩盞半新不舊的路燈,燈柱很粗,柱頂是一個渾圓的球形燈。
彌彌發散著月白色的光。
已經是午夜時分。
公園裏只張制片他們那三四個人,正站在路燈下的長椅邊,不知在說什麽。
已經追到這裏來,薛思婉顧不得那麽多,幹脆把心一橫,快步上前去。
她攥緊白色開衫長長的衣袖,步走得不太穩。
跟他們還有三五步的距離時,薛思婉正欲開口叫人,卻搶先聽到張制片講話。
他講話的時候稍躬著身,沖著坐在長椅上的人。薛思婉這才注意到原來長椅上還有人在,不過那人剛好被躬身的張制片和燈柱的暗影整個擋住。
只露出一邊很白的掌背。手指細長分明,骨節被月光細細勾勒。他手上拉著一根繩子,牽著一只吐著舌,氣勢洶洶的大狼狗。
薛思婉聽見張制片掏出煙,遞到那人面前笑說這麽晚還能在這兒碰上是緣分,您來根兒煙。
她沒聽見接下來長椅上的人給了什麽回應,只是發覺那人手上牽的狼狗發現了她,半秒鐘後,開始沖著她聲聲地吠。
不遠處的幾人理所當然地轉頭看向她。
薛思婉暗自吸一口氣,禮貌地開口:“張哥,我過來是……”
大約明天是個曠古爍今的陰雨天,今夜夜半長空一漆如洗,天邊刮來的風也滲透著秋日似的沁涼。
薛思婉接下來的話被死死卡在喉口。
——長椅上的男人在看她。
他穿寬松的黑色運動套,同色的鴨舌帽。
他有一雙黑曜石樣的眼睛,叼一根未點燃的煙,眼裏滿是淡漠疏離。
……
是不告而別的梁亦辭。
張制片的聲音將薛思婉的思緒拉回現實,薄線衫的袖口被攥得發皺,她將目光抽回落到張制片的身上。
腦海裏滿是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說今天不是求張制片的好時機。
今天確實不是一個好時機。
讓他看見她的狼狽,看見她如何奴顏婢膝卑微祈憐。
她想走。
張制片卻已經開口:“思婉啊,如果是為了戲的事找我,那我可真幫不上忙,那都是資方決定的。”
話已到了這份上,薛思婉試圖忽略不遠處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連委婉迂回也忘了,低聲問:“張哥,真的不能再談嗎,片酬档期都不是問題。”
“你是聰明姑娘,你知道不是片酬更不是档期的問題。不過你張哥我手裏多得是項目,你今兒也算是找對人了。”
張制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過她面前來,大手掃落她肩上的樹葉,語調意味深長,
“你看你,巴巴兒等幾個鐘頭了吧?”
“這樣,現在還早,我家就在後邊兒,再組個局一起喝一杯?”
薛思婉退開半步,側目余光中年輕男人懶怠地起身,一眼也未看過她的方向。
眼前的張制片手裏的煙也沒點,跟她說著話的時候從口袋裏摸出個打火機,大約夜風盛,連點了幾次也點不著。
張制片倒也不惱,沖著薛思婉揚揚手裏的金屬打火機:“來思婉,勞駕給點上。”
旁邊跟張制片一道的兩三個中年男人跟邊兒上起哄。
薛思婉短暫地閉了閉眼,她這一趟,果然是自取其辱。
打火機被塞到她手上,她指尖攥緊金屬外殼整個指甲都被壓得發白。
場面一度陷入僵持,直到她向在場這個個兒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妥協投降。
“啪嗒。”
打火機開蓋的聲音清脆異常。
她的手剛剛貼近打火的齒輪,手裏的打火機就倏然被抽走。
指間觸感倏涼。
她對上鴨舌帽檐暗影下冷淡的眼。
月探出頭,銀皎月色將黑白世界點亮一隅。
浩蕩的夜風間,火光映上男人挺峻的鼻梁,天地失色之前,她看著他微啟薄唇。
一切的雜音都被她的神經系統自動隔絕。
然後。
“借個火。”
她聽見他說。
作者有話說:
ps.是程律師的坑,那本暫時沒靈感,先換一下,之後一定會寫那本,介意取收抱歉。
這個盛夏,我們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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