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明照被按著親了好一會兒, 車都開出兩條大街了,他才意識到,車裏還有個司機。

於是, 尷尬症發作,他立刻推了推謝沂的胸口,趁謝沂詫異放手,兀自縮了起來,雙臂擡起,虛虛地遮著臉, 作掩耳盜鈴狀。

“有人呢......”

謝沂輕笑,舌尖輕輕掃過下唇,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饜足中恢復過來。

他將溜走的明照扯了回來,擡眸看向駕駛位的司機, 淡淡道:“沒事,他是我助理, 從國外帶過來的,他早就知道你了。”

原本沉默不語,極其沒有存在感的助理在忍受了後排忘我的深吻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嗯,上次知道,明照還是您弟弟。”

明照:“……”

明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下徹底沒臉見人了。

謝沂倒全然不在意,不過他很喜歡明照害羞的樣子,耳根微紅,臉頰發燙, 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眼神不知該躲閃到何處。

此時吻下去, 明照身子就會微微顫抖,反應更加可愛。

當然,這種惡趣味謝沂是不會跟明照說的。

謝沂雲淡風輕道:“我有很多個弟弟,算上家族裏那些私生的,不知道一個足球隊裝不裝得下,但我跟你說過,明照不一樣。”

正巧走到十字路口,助理一打方向盤,車調轉了個方向。

助理從善如流:“嗯,恕在下鼠目寸光,當時我以為,明照不一樣在,沒有血緣關系。”

謝沂坦然:“這個倒確實很重要。”

明照卻不想再聊這麽私密的事情了,他輕咳兩聲,努力轉移話題:“你從國外,到底帶了多少人來啊?”

助理:“就我一個,在國外就給謝總當助理了,哦你的國外,我的國內。”

謝沂點頭:“嗯,就他一個。”

明照挑眉:“那唐總?”

怎麽能說就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得力幹將,唐寧夏肯定要算一個啊。

謝沂卻糾正道:“唐寧夏是我媽的人,我在這裏的所有動態,他恐怕都要通知我媽,怎麽能算我的人。”

明照:“額……”

他是一點都不了解謝沂在國外的生活,看樣子母子之間也是極其涇渭分明的。

助理偷偷補充一句:“或許你們倆現在談戀愛的事伊茲女士已經知道了。”

明照當即睜大了眼睛,惶恐道:“怎麽辦!”

他唇上,還留著剛才熱吻後的麻意,頓覺有種衣服還沒穿上,就被人撞破,東窗事發的窘迫。

謝沂輕撫他的後背,然後用手將他拉到下巴的口罩又戴了回去,遮住那張如今快要家喻戶曉的漂亮臉蛋。

“知道就知道了,她又沒有立場管我,當年她上大學,執意要嫁給窮苦碩士謝聞卓生孩子的時候,也把我外祖母氣的腦溢血了。快到了。”

前面的話是安撫明照,最後三個字,是提醒他要下車了。

助理車速果然變緩,前方有些堵車,只能慢悠悠的往前滑。

助理:“是啊,怪不得謝總回國第一天,雨夜跑去看話劇,伊茲女士反應那麽大。”

明照一愣:“什麽話劇?”

謝沂認真琢磨了一下:“好像叫《被殺死的信徒》,名字很有趣,就是劇場簡陋了點。”

雨夜,話劇。

明照驟然臉紅,恍然道:“原來那晚……你也在啊。”

《被殺死的信徒》是他原創的劇本,交給桓嬌和嚴晨演的,那倆主演一場的演出費二百,他這個編劇導演兼跑龍套一百五。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絞盡腦汁當主角了,這個圈子,幹別的營生是真難賺錢啊。

他當時接不到工作,廣告和平面拍攝都被秦淩給攪合黃了,又覺得自己不能自暴自棄,幹脆一頭紮進小劇場來磨煉基本功。

可惜小劇場也有自己的圈子,人家自稱一派,也愛用和自己關系好的人。

明照也是被逼急了,抄起筆來,幹起了編劇的活,有了本子再找演員排練就容易多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讓其余人給自己陪襯,於是主動以名聲不好,怕引起騷亂的名義匿了,只演些小角色。

但自己的本子,也幾乎都是他導的,有時候連燈光,布景都要幹涉。

那兩年確實是夠不務正業的,可那些經驗,對他來說卻是十分珍貴的財富。

他不僅了解演戲,他還了解劇本,了解導演,甚至了解劇組其他工種的門道,有不明白的,學校老師都是資源,想學東西是很方便的。

沒了外界的亂花眯眼,他反倒能沉下心來,在接收能力最快的年紀多學東西。

謝沂自然也是了解過了,才篤定哪怕賀銳不知道明照的身份,也該把明照簽回千燈河岸。

因為明照確實是同齡人中一騎絕塵的存在。

謝沂回憶:“我那晚到的時候,你在座位上睡覺。”

明照縮在一排沒人的座位上,很拘謹,渾身蜷縮著,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但額前鬢角卻流了不少汗,看起來,他睡得並不踏實,似乎還做著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