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冤大頭

花廳發生的這一幕, 到底還是叫主家知道了,不一會兒,更是傳遍了整個侯府。

前院的男子們對此議論紛紛,後院的女子也不遑多讓。與江淼發生爭辯的是承恩公嫡次子, 一貫深得承恩公夫妻二人喜愛。他的母親聽說了這件事後, 當場就冷了臉。

“好一張厲害的嘴, 竟是半點也不饒人。我兒不過隨口說了句話,便如此咄咄逼人,是何道理?裴夫人,你們忠國公府, 就是如此教導他們的嗎?”承恩公夫人王氏直接質問裴澈的二嬸,如今的忠國公夫人。

裴二嬸本是在一旁看笑話的, 這王氏占著自己是皇後外家, 向來不把她們這些夫人看在眼裏, 特別是對她這個庶女出身的, 更是喜歡明裏暗裏的貶低別人。除此之外, 估計還因為她把皇後並不怎麽得寵的原因,怪罪到了賢妃娘娘的身上, 而她則是代姐受過。

“王夫人說笑了, 我那侄兒可輪不到我來教養,他可是我們府老太太一手帶大的。我那侄媳婦性子確實有些急, 可是他說的話,我聽著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啊?”雖然不喜歡裴澈和江淼,但肉爛在鍋裏,在外頭她可不會幫著外人對付自家人。

王氏見她搬出了老太太, 倒是不好說什麽了, 即使是發生了口角, 也不該說各府老封君的不是。於是,她便把矛頭直指江淼,道:“眾人皆知,你那侄兒媳婦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商販,也不知是不是物以類聚,都是一樣的貨色。”

她輕蔑的神情和刻薄的話語讓裴二嬸氣得不行,說他就說他,幹什麽要把她也嘲諷在內?

“即便他是商戶出身,也不妨礙皇上親自下旨給他們賜婚,這種名正言順的婚事,總比那些無媒苟合的好。”她輕笑一聲,言語間也沒了避諱。

這次輪到王夫人生氣了,她這樁婚事是從她表姐手上搶過來的,在當時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這些年來她也一直都很忌諱這件事。後來王家出了個皇後,旁人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前,沒想到今日這裴李氏竟敢說這樣的話!

裴二嬸在她惡狠狠地逼視下顯得十分自在,這種口角之爭,無憑無據的,這王劉氏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後院針鋒相對,前院已然偃旗息鼓,原因是信陽侯和被請來做評判的幾位先生過來了。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信陽侯沒有提起剛剛的那點不愉快,而是直接公布了他們對於詩作的看法。

裴澈的那首詩取了上的評價,但最好的卻是別人寫的。江淼聽著那人在眾人的追捧中緩緩吟出自己的詩,覺得這首詩聽上去好像是比裴澈寫的要好一些。

裴澈本人對於結果是沒有任何不快的情緒的,可當江淼的目光轉過來時,他卻低下頭做黯然狀,微微蹙起的眉頭,簡直讓人心疼。

“咳,你也不要太在意,”江淼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你們一個是精心準備,一個是臨場發揮,有差距很正常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咱們也提前打探一下題目,做好充分的準備,一定會超過他們的。”

裴澈“勉強”一笑:“阿淼,你放心吧,我不會在意的。”

他強顏歡笑著訴說自己不在意,要江淼怎麽才能相信呢?於是,他說話的語氣更加溫柔,生怕傷害到裴澈脆弱的小心臟。

他們說話時,蘇縉一直站在附近目露疑惑地看著裴澈,以他對阿澈的了解,他並非是這種因為輸了一場比試就自怨自艾的人,可為何今日會如此……如此脆弱呢?

蘇縉斟酌再三,還是用了脆弱這個詞,因為他想不出其他的詞來解釋裴澈的模樣。如果他生在現代,他就會明白什麽叫做愛情使人變作了。

最後一項結束後,大家統計了一下各組的總體評價,裴澈他們這組一共七個人,拿了四個上四個中,因為裴澈參加了兩項。而這樣的成績也讓他們獲得了此次中秋詩會的第三名。

信陽侯還是很大方的,不過在場除了江淼外也沒其他的窮人了,對於彩頭表現得興致缺缺,他們在乎的是名聲。

裴澈拿到東西後,直接遞給了江淼,江淼自然地接過來,發現這是一塊上面雕刻著童子捧荷圖案的硯台。這塊硯台比他以前買給小石頭的好看多了,摸上去也覺得溫潤光滑。

“這個不便宜吧?”江淼問裴澈,他給小石頭買的那塊花了一兩銀子,當時讓他驚訝的,恨不得回家拿個碗直接裝墨算了。可思及小石頭每日要帶去私塾的,他還是買了。那塊都值一兩,手上這塊起碼得要五兩。

裴澈看了眼這塊硯台,說道:“這是端硯,一塊最少也得這個數。”他伸出兩根指頭比劃了一下。

“二…十兩?”江淼沒見過世面,想到一塊硯台比他當街的鋪面一個月租金還高,頓時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