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和名字杠上了

書院的生活一如往常枯燥乏味, 這些書生閑暇之時,便會議論一下正處於風口浪尖的裴澈。大家都覺得,裴澈此番回來,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說不上來, 但總感覺比以前多了一些鋒芒。

裴澈自己是沒什麽感覺的, 他只是不喜歡聽到那些人用戲謔的口吻提起江淼或他們二人的婚事。對於這些嘴碎的人, 裴澈並不只是當面反駁,他還會將他們一一記在心裏,等到了武課上,再光明正大一一報復。

武課教頭每次教完, 都會讓他們兩兩對練,今天, 裴澈又盯上了一個人。這人姓高, 叫高立德, 和那高世昌是本家, 聽說國子監的傳言, 大多都是從他這裏流傳開來的。

“高兄,請賜教。”裴澈提著劍走到他對面, 唇角帶笑, 抱拳行了一禮。

高立德霎時面如土色,這些天的武課上, 多少人都遭了裴澈的毒手。他專挑別人的痛處打,打完還留不下什麽痕跡,就算和教頭說他蓄意報復,教頭也不會相信, 反會斥責他們是技不如人才行告狀之事。

“我不和你打!”他色厲內荏地叫道, 眼睛不斷往正指導學子的教頭身上看去。

“為何呢?”裴澈面帶疑惑, 然後做恍然大悟狀,“莫非是高兄覺得裴澈武藝低微,不堪成為你的對手?既如此,那便讓阿縉做你的對手,如何?”

高立德僵硬轉過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陷入了幾人的包圍圈,那煞神蘇縉,正抱劍站在他的身後,陰惻惻地看著他。

他往四周看去,發現他的二三好友,都站在不遠處暗中觀察。與他視線相對的瞬間,他們立刻轉過眼,假模假式地喂起招來。

他這時候才明白孤立無援到底是什麽意思,前些天他的好友們挨揍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站在遠處觀望的。

“高兄,你思考的如何了?是要我,還是要阿縉,陪你對招?”裴澈道,溫文的笑容底下,藏著只有高立德能看出的惡意。

身為成年人,高立德自然兩個都不會選,也不知道他短短時間到底腦補了多少可怕的事情,竟然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喂!”韓秦叫了一聲,拿腳碰了碰,發現他是真暈,便朝另一邊喊道,“林教頭,過來看啊,高立德暈過去了!這好端端的,別人也沒碰他一下,忽的就暈了。唉,也不知道他昨日請假回家做了什麽,竟把自己弄得如此虛。”

周圍哄笑聲四起,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能聽懂韓秦話中之意。林教頭撥開看熱鬧的學子,檢查了一下高立德,發現他脈象平穩,喘氣均勻,知道並無大礙,便拿大拇指扣住他的人中用力一掐。高立德“啊”的一聲痛叫起來,眼睛猛地睜開,視線與低頭看他的裴澈對了個正著,嚇得他胡亂揮手,直直打在了半蹲的林教頭身上。

林教頭黑了臉,一把將他提起來:“身為世家子弟,身體卻虛弱至此,簡直敗壞先祖遺風,罰你在此加訓半個時辰,其他人可以先行離開了!”

學子們三三兩兩走出演武場,不等高立德松口氣,本已往外走的裴澈突然轉身走了回來,還詢問林教頭需不需要人陪著高立德練習。林教頭對於上進的裴澈態度溫和,表示讓他回去看書,不必為此人浪費工夫。

臨走前,裴澈意味深長地看了高立德一眼,還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高立德逃過一劫,還沒高興多久,臉又耷拉了下來。今天是逃過了,以後呢?

“哈哈哈,阿澈,還是你厲害,最近那起子小人,再不敢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了。”韓秦想起那些人的表情,笑得肚子都痛了。

賀忱道:“此法雖能出口氣,卻也要行止有度,免得被人冠上性情狂躁的惡名。”

裴澈笑道:“我心裏有數,只要他們別再那樣囂張,我也懶得理會他們。”

蘇縉抱劍坐在對面,他只要有架打,其他的都無所謂。

白家院子

吃過晚飯後,江淼帶著裴沐一起,陪著小石頭坐在書房裏,等待他完成今天夫子布置下來的練字作業。

“沐兒,咱們明天去看你哥哥吧?”江淼提議道,他發現裴沐雖然很乖,但最近時常表現出怏怏不樂的樣子,小眼神時不時會飄向門口,似乎在等待著誰。江淼猜測,他應該是想念裴澈了。距離裴澈離開已經有七八天了,這期間,他都沒出來過。

裴沐聽罷,撫摸小貓的手頓了頓,擰眉思考了一會,然後點點頭。

“真乖,那明天咱們帶點吃食去,聽說國子監裏的夥食味道不太好。”說是為了讓他們能專心求學,不耽於享樂,在裏面衣食住行都按最簡單的來。

這時,坐在桌旁寫字的小石頭忍不住撅了嘴,哼了一聲。

“小石頭,怎麽了?”江淼覺得奇怪,“是不是今天在私塾挨夫子批評了?還是和同窗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