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第2/5頁)

“誰說的?”

“你剛剛說的呀。”

“什麽剛剛?”

“......”

好啊,小流氓跟她玩賴。

陳覺非見好就收,他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十秒就十秒。”

“哼,就你剛剛那廢話的功夫,都已經一百秒了。”

陳覺非誇張地哇了聲:“那我怎麽又賺了,好開心。”

“......”

“你呢?”他肩膀碰了碰她的,“你開心嗎?”

“不——”

陳覺非強硬地打斷她:“和非非在一起,你開心嗎?”

學校門口是全然不同的兩個場景,新生笑吟吟,老生哭唧唧。

可惜老生裏出了兩個叛徒。

美色是社會進步的動力。

對上他亮亮的眼神,於真意抿著唇,耳朵通紅,眼裏笑意卻不止:“開心,開心死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張恩儀目光落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她擡手捂住薛理科的眼睛。後者嬌羞又緊張地躲在她身後:“一一,怎麽了怎麽了,前面有什麽臟東西?”

張恩儀:“......”

前面旁若無人的是臭情侶,後面躲著的是個神經病。

·

十月一過,三個美術班的學生再一次踏上了去麓江畫室的路。原因無他,聯考的時間已經定下,就在十二月初,所有事情已經進入了沖刺階段。

聯考成績下來的很快,無論是色彩速寫還是素描,於真意的成績都不錯。

聯考結束後緊隨而來的是擇校和各個學校的藝考。

高三第一個學期結束之後的那個寒假,於真意所有的寒假休息時間都被占據了。

一月份的時候,於真意已經報好了清美院的設計學類,考試時間在二月下旬,正巧趕上了過年後那段時間。

於真意天天在家吃了飯後就開始練習色彩、速寫和素描。

畫室的老師說清美常考“季節”與“光影”這兩個主題,所以於真意把著重點放在這兩項上,她知道越是常規的主題考得越難,且很難出彩。但她不能孤注一擲地將所有籌碼都拋到清美上,所以除了練習清美的畫風,其他學校的風格她也嘗試著練習。

那段時間於真意常常睡眠不足,吃飯的時候都快要睡過去了。不管是父母還是爺爺,都心疼的不行。於真意本人倒是覺得還好,想要完成目標,超量且超負荷的付出是必要的。

藝考是一場艱難的旅程,錢敏和於嶽民帶著於真意各個城市奔波,清美、央美、國美、川美等等學校都被她跑了個遍。

三月中,所有學校的校考徹底結束,這一年的藝考劃下帷幕。

最後一個結束的是廣美的考試,三月份的廣州滿樹皆是粉紅貂蟬櫻。

飛機飛過雲端,底下景致不斷縮小而後模糊。於真意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錢敏和於嶽民,她拉著兩人的手,很輕很輕地說:“媽媽爸爸,辛苦你們啦。”

回到家後正是周末,於真意睡了一天一夜,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樣子。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錢敏和於嶽民難得沒有叫她起床吃飯。

於真意趿拉著步子,走到陽台處,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睡爽了?”

於真意下意識嗯了聲,而後側頭。

陳覺非右手撐著欄杆,站得沒個正形。

三月末尾,夜晚的風,囂張得很,灌滿了他的黑色短袖,衣擺揚起,吹過他衣擺的風也拂過於真意的眼,因為太久沒閉眼有些模糊。

算來,忙著藝考的緣故,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陳覺非了。

朦朧視線裏,他的身影漸漸逼近,連帶著那張臉的輪廓也分明了起來。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於真意咂咂嘴,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陳覺非輕笑:“餓了?”

於真意點點頭:“一整天沒吃飯呢。”

“帶你出去吃?”

“好。”於真意剛要進屋,又說,“我媽要是看見我下樓肯定要給我做晚飯。”

陳覺非視線凝在她臉上片刻:“那就別下樓。”

“那你想讓我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我是蜘蛛俠?”

話音剛落,於真意只覺得自己的腰側被人抓住,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布料滲透進來,像升騰起的火,從腰側開始燎她到她的心。倏忽間,她整個人被騰空舉起。

於真意下意識摟著他的脖子:“你幹嘛!”

陳覺非仰頭看她:“不能正大光明,那我們就偷偷摸摸地來。”

於真意知道他指的是下樓這件事,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有一種偷情的味道。偏偏他聲音刻意低沉磁性,尾音勾著,像羽毛輕飄飄地劃過她的耳廓,卻帶起無法言說的顫栗。

整條鴛鴦巷靜悄悄的,瓦片在月光照耀下像金鱗,草木茂盛,風一吹,嘩嘩作響。城市陷入昏睡,遠處只有幾個小孩還在玩耍,所有聲音都像裹了層朦朧濾鏡,聽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