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十分鐘後,蔣英語和薛理科回來了。

於真意無比認真地觀察著兩人,她整個人掛在張恩儀身上,唇貼著她的耳朵,用氣聲道:“蔣胖兒的臉色是不是不太好。”

張恩儀贊同地點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交換了眼神,心中定論已然落地。

嘖,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的。

中午下了場大暴雨,雨珠砸落在地上,也砸得人昏昏欲睡。

午休連著的是體育課,不少人選擇在教室裏接著睡覺。於真意想去打羽毛球,她戳了戳半睡不睡的張恩儀。

張恩儀懶得動,於真意又把目光投向薛理科和蔣英語,兩人還因為上午的男人本色之爭陷入冷戰。

這也值得冷戰一個上午,搞不懂。

於真意垮著張臉。

張恩儀起身靠在椅子上,她重重地打了個哈欠:“你可以跟後頭那個去,他會陪你的。”

於真意:“他一傷員怎麽跟我打?”

張恩儀:“我是說我後頭那個。”

於真意猛地搖頭:“我跟你喜歡的男生單獨去打羽毛球幹什麽,我有病啊。”

張恩儀定定地看著她,她對情感和眼神很敏感,前幾天打羽毛球的時候她就能看出來顧卓航對於真意的那點若有若無的親近以及與旁人的不同。張恩儀的確對這個長相帥氣的男生有點意思,但是在這架天平上,如果一端是顧卓航,另一端是於真意的話,那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於真意這邊。

拜托,一個認識五年的姐妹,和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有那麽點姿色的男生,正常人都會選姐妹的好吧!

但是少年少女之間的曖昧與情愫,戳穿就沒意思了。

張恩儀拍了拍於真意的肩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我對他已經沒什麽興趣了。”

於真意啊了聲,驚訝於張恩儀的熱度來得如潮般洶湧又退得如潮般猛烈:“這才多久啊?”

“這都多久了!”

能有多久,時長還沒她生理周期長。

於真意:“......那我問問他。”

她扭頭:“顧卓航。”

陳覺非在給後面的人講題,在聽到於真意的聲音時他轉過頭來,兩人一齊看著於真意。

於真意捏了捏鼻子,她叫的不是顧卓航嗎,陳覺非轉過來幹嘛?

顧卓航擡頭看她:“怎麽了?”

於真意:“打羽毛球去嗎?”

顧卓航把作業闔上:“好。”

陳覺非指尖轉著的筆突然停下,筆端抵在虎口處,水筆另一端在試卷上氤氳開一個黑色的墨點。

“等等,我是說就我們兩個。”大家一塊玩在一起,走在路上的時候是不會尷尬或是冷場的,但是只有他們兩個,顧卓航這人話又少,於真意怕他覺得不自在。

顧卓航眉眼彎了彎,還是說了句好。

只是那麽一個字,於真意總覺得聽出了語氣上揚的味道。

他好像有點開心?

比起他,陳覺非就不開心了。

“我也想去。”陳覺非自然地插嘴。

“你?”於真意皺眉,“你還是好好呆著吧。”

陳覺非恍若未聞,他起身,眼見於真意還愣在原地,他開始催促:“走啊,不走就下課了。”

張恩儀在前頭聽著三人的對話,她來勁兒了:“我也去我也去!!!”

修羅場哎!她必須去看!

柏林墻倒塌,更大的戰爭即將爆發。

薛理科和蔣英語的冷戰也是在這一刻劃下帷幕。

薛理科、蔣英語:“我也去!”

於真意:......

她的朋友都有病。

雨剛停,空氣中潮濕意太重,地上也露出點點斑駁水漬。今天的體育館裏只有高一的新生。

張恩儀等人說了看熱鬧就真的是看熱鬧來的,幾個人盤腿坐在一邊的階梯椅上,眼裏亮晶晶的,如同看一場好戲。

陳覺非坐下來的時候十分艱難,骨折的那條腿伸長了,一條腿支著,他手肘順勢搭在支著的膝蓋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

張恩儀視線全程凝在他身上,無奈搖搖頭。

真是身殘志堅。

顧卓航拿起球拍的時候下意識轉了一下,又在於真意目光看過來時硬生生地停下,迫使自己不去接。

球拍落在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於真意看到他的動作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教會她,於老師那點好為人師的責任心又起來了。

陳覺非皺眉:“他們兩個在幹嘛?”

張恩儀火上澆油:“學習。”

陳覺非毫不掩飾地冷笑。

這都不會轉。

不同於雙人混打,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於真意幾乎一刻都沒停,她一開始發現顧卓航在讓著她,她有一些不爽。因為她打羽毛球不比別人弱,無需別人的刻意照顧。

因為有缺陷,所以被照顧。

於真意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別人看低了她。

兩三回合之後顧卓航發現了於真意低落的情緒,但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