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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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時候,江漪還坐在陳覺非旁邊。

於真意好奇,才剛開學,進度也慢,這得是多難的題才能講整整一節課。

上體育課前,女生們去換了衣服,把校裙換成了運動褲。現在下課了,廁所裏全是換褲子的女生,於真意懶得去擠,但她實在熱的厲害,她把褲腿挽到膝蓋上,兩手叉腰站在講台旁的空調邊,邊吹邊扯衣領,正面吹夠了又轉了個身,讓冷風侵襲自己的後背。

“哦呦,我們家門口菜市場裏的烤鴨也是這麽烤的,隔五分鐘翻個面。”

“真真,五分鐘到了,可以再翻回去了。”

台下男生女生哄笑成一團。

於真意翻了個白眼,值日生在理講台,於真意拿起講台上的粉筆,學著岑柯的樣子折成兩半朝下面扔。

男生們嬉笑著躲開。

只留得值日生在後頭氣急敗壞地叫她的名字。

體育課後的課間時光區別於語數英,總是熱鬧又充滿活力的。

然後這剛升起的活力又被接下來的英語課和歷史課湮了個徹底。

下午放學的時候,於真意坐在陳覺非的桌子上等他收拾課本,江漪走過來,手裏還拿著本練習冊,她遞給陳覺非:“謝謝你呀,不過今天的數學題我還有一些沒明白,晚上我可以Q.Q上給你打語音電話嗎?”

陳覺非接過書:“晚上有事,要是有問題可以明天問。”

江漪愣了一下,本想說你腿都骨折了能有什麽事,但她還是點點頭:“那我走了。”

顧卓航剛轉學過來,有很多東西要填寫,下午他又被岑柯叫去填寫表格,這會兒才回來,恰巧碰到出門的兩個人。

彼時於真意正在疑惑於陳覺非口中的晚上有事:“你能有什麽事?”

陳覺非單肩背著書包,把校服外套一齊搭在肩上:“腿疼,疼到不能說話。”

於真意瞠目結舌:“穿著固定器怎麽還會疼呢?!”

居然還疼到不能說話的地步?

那骨科醫生可是說了,穿上固定器之後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可以和常人一樣行走,當時於真意看著陳覺非面色不變地掏出九百塊買的時候心疼得要命。她拉著一瘸一拐的陳覺非走到診室外:“你先別買,pdd上最便宜的只要一百零九。”

“於真意。”陳覺非眼睛眯了眯,“斷的不是你的腳。”

於真意理直氣壯:“可是花的是你的錢啊!”

陳覺非:“......”

那九百塊錢被於真意惦記到現在,可是這麽貴的東西居然沒用?

於真意痛心疾首,開始碎碎念:“我就說你這冤大頭別花這冤枉錢。”

陳覺非睨她一眼,像是意有所指:“笨死了。”

他怎麽還有臉還說自己笨?

於真意哼了一聲,沒再搭話,拉著陳覺非的書包帶子和顧卓航打了聲招呼:“走了,明天見。”

幾乎就在於真意說出這五個字的瞬間,陳覺非單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個身體的力都壓在她身上。

於真意的注意力全然被陳覺非吸引:“你怎麽不壓死我算了?”

陳覺非大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怕被我壓還不走快點。”

於真意氣不打一出來,這是什麽道理?

“明天見,真真。”顧卓航並不介意陳覺非的刻意打斷。

也是在他說出真真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看到陳覺非擡眼直面他。

於真意正在整理自己被陳覺非弄亂的頭發,她沒有注意到在高於自己海拔二十厘米以上的那塊地方那因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稱呼所引起的無聲又洶湧的戰役。她哦哦了兩聲,又重復了兩遍明天見,而後和陳覺非一起走下樓。

“你今天體育課打羽毛球了?”走到停車棚,陳覺非靠在一邊。

“咦,你怎麽知道?”

“猜的。”

“那你猜的很準哎。”

陳覺非扯了扯唇角:“喜歡和我打還是和他打?”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

他說這話的時候靠著臟兮兮的灰白墻,停車棚的頂是幽藍色的塑料質感的板所搭成的,泛著點光。他斂著眉眼,手臂垂在褲子口袋一側,無意識地敲打著校服褲腿的那條線。

墻的外側歸屬於校外,外頭無人打理,布滿了藤蔓,它們貼著外側的墻野蠻向上生長,又在白墻與車棚頂的空隙之中鉆進來,而後直直垂下,垂落在陳覺非的頭頂和寬闊肩側。

空氣片刻靜默,只余下蟬鳴聲叫得歇斯底裏。

於真意覺得五臟六腑之間突然騰空竄上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問題,好像遠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她遲疑了片刻,正要開口,陳覺非嘖了聲,煩躁地薅了把頭發:“到底是哪個狗崽子規定的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麽問題了,甚至可以去參加馬拉松。

於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