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和鄰居妹妹、和賣西瓜的大叔、和賣西瓜的阿婆......每一處都透著於真意的健談。

但是於真意活了這麽多年,還沒人說過她健談。

兩人走到教室的時候,岑柯正好和語文老師在門口談話。岑柯走在最前頭,和班級裏的學生介紹顧卓航。

班裏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還伴著女生低低的唏噓聲。

畢竟暑假時,這位新同學的證件照已經在班群裏傳播了個遍,只是沒想到真人顏值的殺傷力,比平面照中的更甚。

“雖然我已經見過他的照片了,但是沒想到真人更帥。”於真意剛回到位子上,張恩儀就拉著她八卦。

於真意:“金發的時候更帥,雖然非主流了一點,但還是很帥。”

張恩儀:“你見過他金發的時候?”

“就是暑假的時候......”

陳覺非原本趴在桌上睡覺,聞言擡頭看了眼講台上的少年,他緩緩直起身子,靠著椅背,邊轉筆邊聽於真意和張恩儀講著自己暑假的事。

“那小顧同學,你就坐——”岑柯掃了一眼,“坐第一組第五排外側,陳覺非旁邊。”

張恩儀看著顧卓航往走過來,眼睛如同激光,她上下掃視了一下新同學,又悄悄扭頭看了眼兩人。

陳覺非原本靠著椅背,腿大剌剌地伸在另一側。他擡眸看了眼顧卓航,把腳收回。

顧卓航:“謝謝。”

陳覺非:“沒事。”

張恩儀輕聲附在於真意耳邊:“咱姐妹倆賺了。”

於真意:“?”

張恩儀:“附中最帥的兩棵草就坐在我倆後頭,這不得我倆一人一個。”

於真意頭頂問號更甚。

誰是附中最帥的那棵草?

一人一個,那她分配到的又是誰?

正說著,上課鈴聲響了,下節課是老古板古老師的政治課,大家都不敢放肆,睡覺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於真意和張恩儀的對話只能通過紙條來進行。

兩人把政治書立在桌上,頭埋在書的陰影裏,而後寫著小紙條。

張恩儀:我想搞他。

於真意:你說的搞是?

張恩儀:我想泡他。你剛剛帶他去拿校服,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就這麽十分鐘,她能看出什麽啊?

但是想著他最後說的那句“你挺健談”,於真意想了想,而後在紙上寫:他不健談。

張恩儀:哦,啞巴帥哥咯。

於真意:對,如果談戀愛的話應該會是很無聊的那種。

張恩儀:那太好了!!!我就要長得帥又不會說話的,可惜他不是個瞎子,不然豈不是被我輕松拿捏。

於真意捏著紙條,還沒打開,眼前的陰影突然全然消散,政治書被古老師捏在手裏。於真意下意識把手垂在背後。

“交出來。”古老師說。

全班的注意力都落在於真意身上。

張恩儀一副“姐妹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的模樣,眼裏的堅毅光芒卻準確地向於真意傳達著一個信息——人可以死,紙條不能被發現。

於真意準確接收到信息,背在後頭的手張開,幅度很輕地晃了晃。

古老師看不見的視角盲區,後排的同學卻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每個人都看見陳覺非淡定又從容地接過紙條,水筆筆蓋在她的掌心打了一下,像是在呵斥她不好好聽課,而下一秒指尖又摩挲著同樣的位置,像給小狗撓癢似的撓了撓。

於真意覺得癢,下意識抓住陳覺非的食指,死死攥住。

顧卓航撐著腦袋,將兩人的小動作收進眼底。

“紙條呢?”古老師又重復。

於真意裝傻:“什麽紙條呀?”

古老師翻了一遍都沒找到,最後作罷,只說了句上課不準立書。於真意立刻賣乖,聲音應得最響亮。

課間,張恩儀叫於真意一起去灌水。

於真意應了聲,正要讓陳覺非把自己打的水杯給她,就看見陳覺非趴在桌上,政治書蓋在頭頂。於真意只能把手從後頭課桌底下的中間的空隙伸進去。她的手在下面晃了好一會兒,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水杯,手時不時打在陳覺非的膝蓋上。

手兀得被抓住。

陳覺非一手丟開政治書,擡頭,眼裏帶著倦意,聲音有些沙啞:“怎麽了?”

“我想拿你的水杯去灌水。”

陳覺非嗯了聲,從抽屜裏拿出水杯塞到她懷裏。

“冷的熱的?”

“冰的。”

“......給你去小賣部買杯冰可樂是不是更好?”

“哦,謝謝你。”

“......”

·

飲水機上顯示熱水還要等待三分鐘。

張恩儀靠在一邊,繼續課上的話題:“你說,怎麽泡?”

於真意想了想:“邀請他中午一起吃飯吧。畢竟我倆的友誼也是從吃飯開始的。”

張恩儀認真地搖搖頭:“不是,我倆的友誼是從陳覺非吃屎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