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琮玉像是被摁了暫停鍵,不再出聲,前不久還微勾的唇角漸漸平靜。煙火和燈光輝映,她五官明麗,眼神動容,回想剛才那一句。

確實酥麻,但也真的別扭。

琮玉也沒想到,這兩個字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她拎起陳既給他選的淺色外套:“我是沒想到既哥還挺虛榮,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牽一只小白兔?”

陳既瞥一眼她那些黑衣服:“你也不看看你那些黑的都是什麽破爛。”

琮玉不愛聽了:“什麽叫破爛?”

“再買這種暴露的都給你扔了。”

琮玉被他說得詫異,走過去,拿起行李箱裏的衣服:“這些,暴露?”

“你說呢?”

琮玉重新審視自己的衣服,半天,感覺自己琢磨出味道來了,拎起自己的緊身打底衫:“你管這連脖子都遮住的叫暴露?你清朝來的啊?”

陳既從她手裏搶走,扔窗台了。

琮玉順著她扔的方向看去,那種味道更沖了,往後退兩步,靠在墻上,腳往後抵在玻璃墻上,雙手抱住雙臂:“既哥的性癖不會也是黑色,高領,緊身吧?”

陳既扭頭就走:“穿完出來。”

門咣的一聲。

琮玉淺笑。

罵她的話脫口而出,哄她的話費勁巴拉,就一句寶貝也能醞釀兩天哦?

野人談起戀愛真不行。

跟他的本錢差遠了。

琮玉最後還是依了陳既,穿了那身淺色。

還想下樓後再討一個“寶貝”來著,剛下電梯,一只手把她拽到懷裏。

她下意識掙脫,聞到陳既身上洗衣服的味道,停了。

正想問他在搞什麽突然襲擊,突然有人喊了她一聲,她看向聲音來源,知道陳既為什麽拽她離開了——

酒店樓下的餐廳裏,兩人為單位地分布著一群熟人。

常蔓和李西南也住四季,他們在這裏很正常。

周林律知道她在這裏,挪到這裏來住也正常,喬枝想做她的東道主,出現在這裏也不算稀奇。

琮玉和陳既去瑪吉縣找喬枝她媽時,得到兩個年輕人也去找過的消息,琮玉猜測是江北和邱路雪。

常蔓告訴過琮玉,她覺得邱文博來西塔坡是因為江北帶邱路雪過來了。

所以江北和邱路雪出現在這裏,琮玉認為也能解釋。

畢竟四季是西塔坡不多的五星。

為什麽奪吉才讓也過來了?他不是幫家裏做生意?不是忙得腳不沾地?

奪吉跟他們都不一樣,他看到琮玉,就會到她跟前,傻傻地打招呼:“琮玉!我來了!”

琮玉說:“我看見了。”

奪吉手裏拿著袋子,是給琮玉的禮物:“這次不是戴在身上的,是可以吃的。”

琮玉沒接,雙手抄進運動服的兜裏:“你怎麽來了?”

“你不在甘西了,我就問常蔓姐了。她說你在這裏。”奪吉眼睛很亮,穿著一身漢人常服,又高又帥像模特,他剛來時,餐廳裏的陌生人都盯著他看。

琮玉瞥了常蔓一眼,常蔓還微笑著沖她招了招手,好像在說:不用謝。

奪吉還舉著袋子,不怕累似的。

“先坐下吧。”琮玉說著走到一張空桌子前。

江北那邊一直沒看琮玉,只很不屑地看了一眼陳既。

邱路雪以前跟陳既算熟,陳既給不給她好臉放一邊,至少她一口一個哥,現在礙於江北跟他不對付,她也不敢打招呼了。

琮玉坐下來,陳既沒坐,站在她旁邊,菜單就在面前,指了幾個菜:“這個,這個,再加個這個。”

服務員點頭,收起菜單,轉身離開。

琮玉仰頭看陳既,看出了他要走的架勢,沒問去哪兒:“吃完再走。”

陳既伸手別了下她的頭發,很自然:“顧不上了,你吃吧。”

琮玉牽住他的手腕,揉了揉小月牙:“給我發微信。”

“嗯。”

陳既臨時有事,走了,只剩琮玉看一群人打擂台了。

但好像在他們眼裏琮玉和陳既才是一出好戲。

奪吉的眼神在陳既觸到琮玉頭發時暗淡下來,揪袋子的手突然緊繃,不再討人嫌地說話了。

他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只是親眼見證,且不好消化。

不過消化也是早晚的事,不被需要的殷勤會被人討厭的,他只是幸運在琮玉雖然不喜歡他,卻人品良善。

李西南和常蔓對視,直至陳既離開,他們才挪到琮玉那桌。

周林律和喬枝也坐了過去。

常蔓和周林律互相介紹了身邊的人。

不遠處的邱路雪和江北在陳既走後,正好吃完,也沒多待。

過了飯點的餐廳沒什麽人了,都去逛夜市了,偌大的廳堂,西北角的酒廊,就只有琮玉一行,她扒拉著湯裏的菌類,聽喬枝說話。

喬枝沒問琮玉私事,誤會她跟周林律的尷尬才發生不久,長記性了,只說:“因為博覽會的原因,最近這邊活動數不過來,仙樂街和新視野都想要客流,正好也到年關了,什麽舞獅子踩高蹺,新視野還搭了戲台子,明天我沒事,正好帶你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