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張婧一沒想到琮玉出去一趟脾氣更大了,恰逢心虛,被她捏了喉頭,就沒說話,幹咽了這口惡心。

琮玉說完,回到病房,把所有新牌子的飲品、食品都裝進黑色大垃圾袋,不讓吃了。

沈經賦拍著床罵她:“你在抽什麽瘋啊!”

琮玉不搭理他,拖著垃圾袋,交給醫院的保潔阿姨,讓她們去分了,回頭把無糖的果籃拎到沈經賦床頭:“以後吃這個。”

沈經賦氣得眼紅,又咳又喘,張婧一這會兒裝上了,過去拍拍他的背部:“看你,動不動就激動。”

沈經賦很刻薄,結了那麽多次婚就是因為對枕邊人動輒罵,張婧一越勸,他越翻臉,甩開她:“有你什麽事兒!滾出去!”

張婧一什麽也沒說,拿上羽絨服和包就走了。

病房裏只剩下沈經賦和琮玉。

一陣闃靜之後,琮玉說:“我給柯霄哥打電話了,讓他幫我辦一下復學。年後的演出我會好好準備。”

沈經賦的激動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之前不是在家裏學的?又想去學校了?”

“總得去學校。”

又是一陣無聲。

沈經賦已經不喘了,本來也沒呼吸道的毛病,就是太激動了,這會兒音量降下來了,語氣也柔和了:“出去這趟,是不是被欺負了?”

琮玉眼一熱,鼻子也酸了,否認:“沒。”

“找到了嗎?你好奇的答案。”

“找到了。”

“還走嗎?”

“不走了。”

沈經賦很高興,但嘴硬,還哼哼:“你可別想著賴上我啊,丫頭片子成天氣我,還想在我眼前晃悠?”

琮玉說:“那你也受著點吧,我要考你家門口的大學,不住校,天天回家。”

“臭丫頭。”沈經賦還是沒忍住,還是笑了。

*

琮玉回來了,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

阿姨給她端來一杯牛奶,笑著說:“沈老板不讓我進你房間,但我不進來,那這桌子這琴這床不都落灰了?”

琮玉雙手拄在了桌面,很幹凈,想來阿姨沒有聽沈經賦的話。

他們以前是住在竹園的,過年才會來孔安苑,孔安苑是花園別墅,地方大,環境好,估計是張婧一哄沈經賦挪了窩。

沈經賦很刻薄,但又實在心軟,他或許對張婧一沒感情,但會記得是他把她從鄉下地方帶到了玉淵潭,會給她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蛋糕。

但張婧一不會記得他好,因為他嘴壞,特壞。

“柯霄下午來過了,他讓你給他打電話。他說給你打,手機沒通。”阿姨打斷了琮玉沒始沒終的亂緒。

“好。”

“那我去做飯了,做你愛吃的,不管那老頭。”阿姨要琮玉把奶喝完:“快喝了。”

琮玉喝完,正要抹嘴,阿姨伸手給她擦了擦嘴角,笑眼末端是一條長又深的皺紋:“丫頭是不是長個兒了?”

長了一點吧,沒量過。

阿姨拿來皮尺,給琮玉量了量,驚住了:“這多半年,長了這麽多嗎?”

阿姨沒等琮玉說話,又自作主張地量了量琮玉的胸圍,眉毛挑得很高:“丫頭是真的長大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琮玉沒說話。

阿姨收起皮尺:“再過兩年就要談戀愛、結婚了,這日子還真是快呢。”說完話,端著茶盤子下樓去了。

琮玉靠在桌沿,看著正對著她的一幅丙烯畫。

談戀愛,結婚,這應該是跟她無關的詞。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李勝素,她永遠是琮玉,世上也不會有第二個陳既,她談什麽戀愛?

沒有陳既,那就幹事業吧。

也許過兩年,也許她會把他忘記,到時候是做賺錢的機器,還是找個男人談一談,看那時候的心態吧。

她佯裝雲淡風輕地規劃自己,其實每想到陳既,猛烈心跳的余震總是自心口延伸出去。

也就半年,她已經要用一生去療愈了嗎?

她又有些眼酸,趕緊逼自己打住,慌裏慌張地拿出手機,充電,給柯霄回了電話。

柯霄是沈經賦的外甥,職業是一名律師,沈經賦膝下無子,很多事都是他在幫忙打理,琮玉復學需要家長辦理手續,沈經賦歲數大了,這個任務自然落到了柯霄肩膀。

“我給你問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學校?”

“越快越好。”

“要求還挺高,你以為你們家廚房,想走就走,想去就去。”

“你要是辦不了,我找別人了。”

“少激將我。”柯霄看了琮玉七年,早知道她是個一肚子壞水、滿腦子主意的鬼人精,說:“你得留級一年,從高二開始上,不然也不要你了,除非你去混,混個高中畢業證。”

“我補習不行?”

“你有那毅力?”

琮玉沒什麽不能有的,練功多年,褪了何止一層皮,只要結果是她盼望的,她不在乎過程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