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2頁)

剛來時她覺得,幸虧她是陸岱川的女兒,現在她卻覺得,如果她不是陸岱川的女兒,那該多好,那樣他對她好,無關其他。

陳既把碗端走,奪吉才讓給琮玉打來了電話,琮玉剛接通,陳既把手機搶走掛斷了。

琮玉啞著嗓子:“你幹嗎?”

陳既捏著她手機一角:“我一直說得明確,你要想談戀愛,回北京談去,沒人管你,在我這裏,想都別想。”

琮玉一想到他這番話不是出於妒忌,就想唱反調:“我談戀愛礙著你了?”

“別跟我扯沒用的。”

“你是我什麽人連這都管?”

“你別忘了我是怎麽同意你留下來的,我就這規矩,受不了滾蛋。”陳既兇巴巴的。

琮玉坐直了:“你橫什麽?我告訴你!我這人有逆反心理,你不要逼我!”

陳既點頭:“所以你也親他了?”

琮玉突然僵住。

什麽?

陳既又問:“我問你,是不是親他了!”

“我沒有!”

“就你神志不清隨便親人的臭毛病,你跟他出去你沒親他?”

琮玉生氣了,擰著下巴:“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輕浮的逮誰親誰的人?”

情緒破防已經間不容發,似乎下一秒她就要說出早上那是她的初吻,她從來不是誰都可以,只因為是他陳既,但這樣一定會被討厭、疏遠,她幾乎是咬破舌頭才逼自己沉默了,重新躺好,蓋上被子,翻過身,背朝著他。

“你有什麽其他原因?”

陳既很聰明,琮玉繼續沉默就是一種回答,她把血和淚和在一起吞了,轉過身,說了謊話:“我等了一宿,你老不來,我發燒了,頭很疼,很想我媽,你當時來了,我委屈,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那樣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前邊幾個理由,陳既就已經很理虧,所以接受了這個解釋。

“你放心,我很久沒生病了,這種神志不清的時候,只在你面前有過。”

陳既別的沒說了,出了房間。

琮玉慢慢靠在床頭,眼淚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掉在了被子上。

陳既走進廚房,站在油煙機前很久。

過了會兒,陳既出門了,琮玉把臉埋進被子裏,問自己,非要陳既嗎?

爆破很擔心她,跳上床,長嘴鉆到琮玉的臂彎裏,哼哼著,安慰她,盡管不知道她為什麽難過。

琮玉顧不得它,她一想到陳既、吻、他不在意的眼神,她都覺得自己有病,非得是陳既就是一種病入膏肓!

他不喜歡你啊,你清醒一點啊!別賤了,行嗎?

*

陳既坐在寶郡大廳,刷了半個多小時手機了,一直刷不出消息。

經理看他好像很煩,不想湊過去的,但他把額頭掐紅了,好像頭很疼,還是遞給了他一版止痛藥。

陳既沒接,收起手機:“有什麽事。”

“沒有,就是既哥你看起來不得勁。”昨天樂淵和江北在浪漫十方對峙的事傳出來,這幾個店都炸了鍋,知道了樂淵本名叫陳既,還知道了他曾參軍多年。邱文博那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改了稱呼,全一水兒的既哥,如此效率,一點面子都沒給江北留。

現在江北應該知道了,焰城,唐華路,還是邱文博說了算,他挺誰誰就有好日子過。

“我沒事。”

“嗯。那個,上次邱哥養那小娘兒們帶人來玩,他們一起的有個男的,最近有點上頭,剛從澳門回來,還想去,因為等簽注,就先在我們這兒待住了,已經有好幾天了。”

陳既沒有聽。

經理以為他聽了:“要不要注意一下,我覺得沾上那金絲雀,事情會變得有點復雜。”

陳既又拿起手機,周惜罇的短信發了過來:“明天中午見。”

他沒回,又關了手機。

“那金絲雀來接了他幾趟,我覺得他們關系不簡單,你說要不要跟邱哥說啊?”經理又問陳既。

陳既聽見了這句,站起來:“不用。”

“好。”

“老錢今天過來把賬歸上,給他把利息消了,不來翻一倍。要不就聊聊廠子的股份。”

“你不等了?”

陳既沒答,出了寶郡。

他專門調轉車頭拐到十字路口,買了一份江米糕,回家卻不見琮玉。

她藥沒吃,梨沒動,水也沒喝,沒穿他買給她的衣服,換上了那件不抗風的棉服,還有那雙磕破了皮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