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陳既回到家,沒有琮玉的身影,只有爆破一直圍著他轉圈,他立刻打給她,關機,再打給接她的那個小痞子,也是關機。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心口處頓時分泌出一些心慌激素。

他拿上手套,重新出了門,先去寶郡問這小痞子的情況,得到他從下午就不見蹤影的信息後,又趕到相宜商場門口。

商場關門了,底商還開著,他找到正對著馬路的奶茶店,以尋人為由看了店外監控,看到琮玉上了奪吉才讓的車,周身寒氣驟然生成,一層又一層,叫人不自覺後退三五米。

他回到唐華路,找到奪吉一家包下的洗浴中心,正巧趕上奪吉剛回來,渾身慘白,驚魂未定,看得他心底的擔憂加劇了不少,直把人摁在沙發上:“琮玉在哪兒!”

奪吉本來就還沒從前不久的驚嚇中緩過神,陳既這一問,他頓時意識到琮玉可能出現了危險,掙紮起身,臉色更難看了:“她……她讓我先回來了……她說她沒事……”

陳既不顧周圍藏人的圍剿,仍然使勁掐住奪吉脖子:“她被誰帶走了!”

奪吉臉通紅,家人幫他摁住陳既的手,反而讓他的處境更糟糕,不時吐出舌頭,太陽穴和額頭的青筋也像是蟲子在血管裏逃亡。

“我記……得……車牌……號……”

陳既松了手:“多少!”

陳既拿到車牌號,邊往外走邊給焰城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聯系車管所,找一個車牌號的戶主。

很快,他得到了車主信息,直接找上門去,得到車被借走了的消息,沉著臉問:“被誰借走了!”

“李慶猛……”

李慶猛是江北的心腹,陳既知道了,下個目的地就是江北在僑裏灣那套房。

他沖進門時,江北正在和邱路雪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對他突然闖入十分不爽,態度很差,兩人對峙的場面頓時火藥味十足,誇張點說就像兩枚洲際導彈相撞,災難一觸即發。

邱路雪很怕此刻陳既的眼神,躲在江北身後不吭聲。

陳既省去廢話的時間:“琮玉在哪!”

江北以為什麽事,聽到琮玉,笑了:“我當是什麽事兒呢?這個啊?我看這小妹妹被人欺負了,就叫人過去給她解決了下麻煩,她這會兒應該回家了啊,沒回去嗎?那可能是跟我那幾個兄弟出去玩兒了吧?小姑娘挺開放的,不過也是,畢竟在霓月幹……”

陳既沒等他說完,一腳把他踹出二米,邱路雪尖叫一聲,跑過去扶起江北。

江北差點被陳既這一腳踹出內傷,捂住腹部:“你他媽有病吧樂淵!哦不!應該叫陳既了!狗娘養的你跑我這兒發什麽瘋啊!”

陳既走過去,攥著他領子,把他提溜起來:“在哪兒!”

江北打不過他,逞了會兒強還是把琮玉的位置告訴他了,他拿到就走了,片刻沒待。邱路雪這才後知後覺地罵起來:“他怎麽回事啊!大晚上跑別人家裏抽風!”

江北坐在地上,眼還看著大門口。

他確實叫人把琮玉接走了,但沒想怎麽樣。九姐發瘋,他可不會跟她一起瘋,陳既這人心狠手黑,他不知道琮玉在他心裏的分量,貿然動手,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他剛因為指認陳既前武警的身份被邱文博當眾打了臉,他又不是傻逼,挑這個節骨眼對他的人下手那不是自尋死路?

陳既從僑裏灣離開就開進了焰城東邊的山。江北說,他手裏的人把琮玉帶到那座山上看日出了。

車開到半山腰,天蒙蒙亮,他才想起看表,原來已經五點了。

他整整找了一宿,這其間想都不敢想琮玉發生了什麽,他能不能跟陸岱川交待,他到底還要欠陸岱川幾條命,他麻痹自己,只根據線索,判斷她的位置……

當聽到她安然無恙,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江北跟他手裏的人畢竟是脫節的,再忠誠的臣子都有叛君的情況,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風雨飄搖的人性上,何況琮玉長得那麽漂亮,他不敢深想男人肮臟齷齪的本來面目。

他帶著諸多顧慮,車開得越來越快,終於抵達山頂,一輛吉普牧馬人沖入眼底。

他一腳油門,一個急刹,本來站在石頭上抽煙的男人踉蹌了一下,看到陳既,當即臉色鐵青,縮著脖子,不自覺地往後退。

陳既從副駕駛座位底下把棒球棍拿出來,下車後快步走過去,一棍子把他掄到他的車屁股上,緊隨其後的一頓密集揮棒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記得吱哇亂叫的求饒,眼淚鼻涕和血水把白色的針織衫都弄臟了。

陳既在他下跪後停下了,快步走到吉普車前,打開後座車門。琮玉側著躺在後座上,他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她手背時又收了回去。

可能是他突然打開車門,冷空氣湧入,琮玉睜開了眼,扭頭看到他,先愣了下,然後坐起來紮進他懷裏,死死摟著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