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看了不該看的(第2/4頁)

攸關有點好奇到底是誰,踮起腳尖一看,嘴角一抽。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老變態肯定又犯病了!

張海山的狀況差到了極點,血不要錢似的從他嘴裏流出,被子下的身體顫抖得厲害。跟著擔架床移動的醫生護士一直在喊他的名字,試圖讓他保持意識。

攸關垂眸,看向從自己前方經過的另一張床,鮮血染紅白色的被子,裏面的人不是榮一金還能是誰。

今天這是唱的什麽戲,一二三到齊了。

逛花園哪裏有看戲有意思,他腳下一轉,跟著就要擠進張海山所在的電梯裏。

“你等下一趟。”戴口罩的醫生說完,伸手想把攸關推出去。

“醫生我尿急,得馬上上去才行。”攸關側身躲開,飛快按下關門鍵,下一秒,電梯開始上升。

那名醫生狠狠瞪了他一眼,覺得這人腦子有病。

張海山的眼皮顫顫,從裂開的眼縫中窺到幾道模糊的人影。他遮在被子裏的手擡起,想要握住什麽。

醫生忙低下頭,將耳朵貼到他嘴邊,同時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張海山的手。

說話聲音太小,攸關什麽也聽不見。

很快,醫生直起身,電梯也到了。

看著那些人把張海山推出去,攸關慢慢停了下來,他看見擔架床一路直行,被推進了張卯的病房,而外面看守的人也從之前的兩人增加到了六人。

有貓膩。

攸關舔了下唇,趁看守人沒注意到自己摸進一間空病房。他輕輕合上門,從窗戶翻了出去,踩著樓下窗戶延伸出的水泥雨棚緩慢移動。

病房中,張海山被放置在張卯的病床旁。

兩張床中間的儀器被搬走了,兩人的手耷拉在被子外,手指碰在一起。

戴著氧氣罩的張卯像是感應到什麽,突然睜開眼睛,偏頭便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是父親,可是今天的父親比之前更加憔悴,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落水昏迷後,他一直在做夢。

夢見自己第一次踏進寬敞明亮的家,面對陌生環境的他有些害怕,想要去拉父親的手。

父親冷漠地推開他,“我把你領回來,並不是想要一個懦弱無能的兒子。”

後來他長到六歲,第一次見到余縱。

余縱和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余縱那時候很粘他的父親,也愛撒嬌,不小心摔倒他的父親會把他抱起來,問他疼不疼。

他真的好羨慕,回家路上假裝摔倒。

父親沒有抱他,而是居高臨下地看他說:“你是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廢物。”

夢裏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他十四歲了。他不再哭,不再鬧,不再用各種蹩腳幼稚的方式去吸引大人的注意。而是靠優於常人的智商,成了父親的驕傲。

為了留住父親的目光,他近乎瘋狂的執著於研究,人魚也好,喪屍也好,都只是吸引父親的工具。

那天,父親終於誇他了。

他不再罵他是廢物,而是笑著說:“你不愧是我的兒子。”

“所長的心跳驟停了!”一名女護士驚叫道。

戴口罩的醫生擡眸,摘掉口罩,脫了白大褂,裏面的淺軍綠色襯衣分明是研究所的衣服。

隨後其余人也脫掉了礙事的褂子,露出本來面目。

“所長交代過,一旦他病危到無法救治的地步,就將他的血注入張博士的身體裏。”假醫生看著半睜著眼睛的張卯,情感真切,“博士雖不是所長親生的孩子,但一直將他視如己出,他們的血型相同,輸一點血沒關系。而且只有這樣,兩父子才能永久相伴,所長也能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幾人相互協作,簡單的消毒過後,將注射器紮進了張海山的靜脈中。

抽|出的血顏色很深,是暗紅色。

攸關看得嘖嘖稱奇,正想跟系統討論一下,被注射了血液的張卯忽然渾身抽搐。他的手腳用力,腰身朝上挺,整具身體繃成一張弓。

半闔的眼皮迅速的上下翻動,裏面的眼球也在滾動。

張海山的下屬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一起上前把人摁住。

病床的吱呀聲消停了,張卯恢復平靜,另一張床上的老人卻永遠閉上了眼睛。張海山明明還是之前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卻像死去幾十年的骷髏,一碰就會碎掉。

眼前的一切太詭異了,攸關無法全部消化,他按原路返回到室內,蹲在窗簾後面,背靠著墻,咬著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一遍一遍的回想看到的畫面。

“25哥,剛剛的事你怎麽看?”

【我希望你能獨立思考,還有,別叫我25哥。】像罵人。

攸關就自言自語:“我覺得像寄生。”

假醫生提到了一個關鍵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攸關總覺得這幾個字不是簡單的情感寄托,而是一種新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