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頁)
“今晚你就喝這個。”
“別人遞過來的酒別碰。”
姜宜哦了一聲。
陳兆又突然道:“跟我就哦。”
“跟他是不是就是謝謝Arno?”
姜宜用牙簽插著水果,看上去有點茫然,像是沒反應過來。
陳兆抱著手,半仰在沙發上,慢慢道:“你真的不記得在擊劍室外發生的事?”
姜宜放下叉子,摸了摸鼻子說記得。
陳兆又扭頭盯著他,突然面無表情道:“你根本就不記得。”
“下雨那天你收了我的糖,半眯著眼睛迷迷糊糊跟我說好的。”
“第二天我比那個姓陸的先從擊劍室出來找你,我站在你面前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樓下吃冰淇淋。”
“你跟我搖頭。”
“我問你真的不去嗎?你回答我一個嗯。”
姜宜越想越有點茫然。
陳兆繼續面無表情道:“然後那個姓陸的就從擊劍室出來,你走上去,那個姓陸的當著我的面給了你一大抓糖。”
“你跟他說謝謝Arno。”
最後一聲,陳兆還特地模仿了一下小時候的姜宜聲音,顯然要比那聲“嗯”可愛不少。
姜宜:“……”
他有點遲疑地望著陳兆,似乎在想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酒吧裏的音樂震耳欲聾,在“咚咚”響的鼓點音樂中,姜宜好不容易才從腦子裏翻出了那點回憶。
好像真的有那回事。
那天下雨,他沒有睡午覺,下午在擊劍室等待Arno時迷迷糊糊睡著了,隱隱約約記得有個小男孩給過他糖。
還跟他說了一些什麽話。
好像是——“明天你也會在這等人嗎?”
“明天你等我好不好?”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宜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答應了下來。
十幾年前他收了別人糖的事情被翻出來,剛開始還一問三不知,姜宜顯得有點尷尬,
他下意識拿起面前桌面前的一杯酒,掩飾性地喝了一大口,見陳兆盯著他,他偏頭又喝了一大口,看上去似乎有點心虛。
陳兆知道自己記仇得很,報復心也強。
但沒道理這一件破事記了十多年。
但是就是那麽沒道理。
他就是記了十多年。
哪怕出國後他依舊記得這件事。
他記得十幾年前在擊劍室,自己永遠都是一個人出門和回家。
直到有一天,他在擊劍室外的長椅上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黑發小孩。
小小一個,總是坐在長椅晃著腿專心致志地等待著,跟個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一樣。
有時候穿帶有小熊的背帶褲,有時候穿著針織背心和小白襯衫,有時候低頭玩著小鴨玩具。
後來在下著很大的雨那天,他主動走向那個漂亮的小孩,給了他一個糖,問他以後能不能在擊劍室外等他。
那個小孩睡得有點迷迷糊糊的,見他來還努力睜眼,接過他手中的糖,帶著點鼻音軟乎乎地說可以。
第二天陳兆比誰都要早出擊劍室,他甚至連自己的護具都沒來得及收好,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但那個漂亮的小孩好像不認識他,一直都在對他搖頭,說的話也只是一個嗯。
陳兆又看見擊劍室裏那個打得最兇的金發小外國佬走向那個小孩。
他明明笑都沒笑,也沒有對那個漂亮小孩說可不可以,臉還是一如既往地看起來冷和臭。
那個金發小外國佬只是像他昨天一樣遞給小孩一顆糖。
那個漂亮得像洋娃娃的黑發小孩就眉眼彎彎,對著他軟聲說:“謝謝Arno。”
從此以後,陳兆就從看金發小外國佬不爽變成凡事都要跟這個小外國佬搶一搶才行。
其實出國了後陳兆也模糊地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記得那麽久。
說是記仇,不如說是嫉妒。
嫉妒當所有人都一個人回去時,擊劍室長椅門外卻永遠有個小孩等著Arno。
1陳兆吐出一口郁氣,微微閉上眼。
他以為長大以後的姜宜會討厭那個姓陸的。
畢竟陸黎的占有欲但凡是長了眼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種幾乎偏執到了病態的占有欲對於沒有愛的人簡直就是毀天滅地的打擊,雙方都會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但是想到剛才姜宜的反應,陳兆又覺得自己的挑撥簡直就是相形見絀。
陳兆在閉眼的時候,姜宜就扭頭假裝喝酒。
等喝了好幾杯後,他一擡頭,就看到睜開眼的陳兆錯愕地望著他。
姜宜覺得自己臉頰熱得厲害。
可能是心虛得臉頰發燙了。
他撓了撓自己的臉龐道:“我不是故意忘記的。”
“那天我下午我好像在睡覺,聽不清你說什麽……”
姜宜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亂七八糟,他有點奇怪,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努力組織語言道:“第二天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