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蟒九身上溫涼溫涼的,怎麽說呢,那個感覺就好像是剛抱上並不覺得涼,反而溫度適中還挺舒服,可是時間長了,被窩裏怎麽也捂不熱乎就讓人很郁悶。

此刻,張曙光就有些郁悶。

他在思考。

怎麽跟蟒九委婉地說一下他的這個體溫問題,又不會讓他家男人惱羞成怒呢?

他跟那兒翻來覆去的折騰,如同烙餅似得,蟒九被他弄得同樣無法入睡,幹脆伸手將他摟住,啞聲問道:“不困?”

張曙光吸吸鼻子,可憐巴巴的看他,“困,但是……我冷。”

沒辦法,委婉不了,實話實說。

蟒九條件反射將他摟進,但是動作在下一秒僵住。

他低頭看了看張曙光尷尬的笑,明白了。

“我身上冷。”這是個陳述句。

張曙光吸吸鼻子,嗯嗯啊啊的點了點頭,見他要往後退,趕緊伸手扒住他,“捂一會兒沒準就熱乎了,你不用走。”

蟒九淡淡嗯了聲,“沒想走,給你把皮子裹緊些。”

張曙光眼巴巴的看他,等著對方給自己裹皮子,然後連皮子帶人被他又摟住。

這回舒服了。

他動了動身體,挪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念叨了句:“是不是下雪了。”

蟒九嗯了聲。

張曙光沒再出聲,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張曙光再次被凍醒。

噴嚏接二連三的打,他哆哆嗦嗦的坐在床上,裹著厚厚的皮子眼皮子沉沉的。

完蛋,又病了。

他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想著,偏頭又是一個噴嚏。

山洞外聽見聲音的蟒九手裏拿著一碗剛煮好的姜水,還稍微放了點兒白蘿蔔熬的糖,他自己嘗了嘗,味道不算太過辛辣,有點兒淡淡的甜。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洞外地上有一層薄薄的冰碴,溫度也比平時低了很多,想到張曙光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喊冷,他便早早的熬了姜水打算給對方驅寒。

結果姜水剛熬好,洞內的張曙光開始打噴嚏了。

“發燒了?”蟒九將手裏的碗放到旁邊的小桌上,手心貼著張曙光的額頭停了會兒,“不熱。”

“沒燒,就是打噴嚏打的頭昏沉沉的。”張曙光端起小碗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喝,“鼻子不通氣,我連姜味都聞不著。”

“把你那些藥拿出來吃。”蟒九站在旁邊盯著他喝姜水,見他邊喝邊吹小心翼翼的樣子,眉眼柔和下來,“昨晚上下雪了。”

張曙光詫異擡眼,“下雪?”他身體歪了歪,睜大眼睛往外看,“我怎麽沒看出來。”

按理說如果下雪了,這會兒太陽升起來外邊應該更亮才對,可他並沒有感覺到光線刺眼。

“不大,化了。”蟒九轉身去旁邊的架子上把之前花給張曙光織的毛衣毛褲拿下來,“穿這個。”

張曙光想說現在穿是不是有點兒早,但是一看蟒九那個臉色,他臉色訕訕的閉了嘴,什麽都沒說把毛衣褲接了過去,然後手軟腳軟的給自己穿上。

絨毛線暖和是暖和,唯一一點不好就是紮得慌,穿上以後滿身刺撓。

他撓撓這兒撓撓那的,撓得蟒九滿眼疑惑。

“衣服生蟲子了?”

張曙光動作一頓,瞪他,“生什麽蟲子,這個毛毛有點兒紮人,沒事兒,習慣就好。”

他說著習慣就好,可是動作卻是扭來扭去的。

蟒九皺著眉,伸手過去幫他撓了兩下,被張曙光推開,“忙你的去,我自己撓。”不是他不讓蟒九幫忙,而是這人手勁兒太大,隔著毛衣撓的他身上都疼的不行。

撓疼了不要緊,要是把毛衣撓的禿嚕線了,還得麻煩花姐重新幫忙織。

蟒九擡手在他耳垂輕輕捏了下,“餓不餓?給你做點東西吃?”

“煮幾個蛋就行了,不想吃東西,你給崽子們弄點。”頭暈腦脹鼻子不通氣的,他沒什麽胃口,他慢悠悠的走到洞口,視線掃向地面深褐色的泥土,又擡眼看了看遠處山頭上的薄薄一層白霜,微微蹙眉,“真下雪了?這是霜凍吧。”

“嗯,還冷嗎?”蟒九站在他身後,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在裏邊坐著吧。”

“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不冷,這毛衣毛褲穿著特別暖和。”張曙光活動了幾下身體,笑眯眯的看他,“崽子們呢?”

“跑了,睡醒就跑了,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蟒九說話的時候扶著張曙光的胳膊把人拉到桌前讓他坐下,然後自己去忙活早飯。

既然張曙光說不想吃飯只出幾個煮蛋,那他也就不打算弄繁瑣的,當下便又回了山洞裏拿出攢著的蛋,洗幹凈後放到鍋裏煮,然後又拿了幾個土豆地瓜洗幹凈放到竹簾上,直接蒸。

張曙光看了一眼,無奈道:“切一下,不切開想蒸熟太難了。”

蟒九哦了聲,又把竹簾上的土豆地瓜拿出來切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