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監控
廿七詫異。
阮卿難道要殺人?不, 他也沒有跟阮卿說過他是做什麽的啊。
阮卿說的卻是:“我們這邊是叫家政,主要就是打掃衛生、洗衣服、做飯這些事。我一個月可以付你三千塊,包吃住。”
阮卿之前一直有用鐘點工。但是一直就沒找到特別稱心的, 有把衣服洗壞的,有拿百潔布直接擦電視和顯示屏的, 還有把她那些雖不常用但其實很貴的瓷器洗得豁口了的。
總之各種問題。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阮卿這人不愛將就。趙昊身上有她想要的,才能將就將就,但他劈腿, 阮卿也不會繼續將就了。
至於鐘點工,一手付錢一手付勞力的交易,憑什麽要將就,自然是不合心就換咯。導致她頻繁更換鐘點工。
廿七來的前兩天, 她剛好辭退了原來的,還沒找新的。
家裏藏了個古人之後, 又怕被別人發現, 她就暫時沒再找了。
原想著自己辛苦一點把家務做了,沒想到古人賢惠至斯啊~
當然她還有別的想法。她其實也是覺得廿七如果一直從她手裏拿錢不免有點吃軟飯的感覺。
她養過趙昊,已經發現男人吃軟飯吃久了真的會變得越來越糟, 玩“養成”的夢已經醒了, 還是自力更生的人讓人喜歡。
而這對廿七來說,也可以成為他新舊世界交替的一個過渡期。
三千塊不算多,要是一線城市普通住家阿姨也都六七千了。江城這種小城市好些,四千五左右。
但以後廿七離開她,不知道能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不如一開始給他開低點, 這樣以後不管什麽情況,就不會落差太大。
方方面面都考慮過之後, 阮卿覺得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但十分急於賺錢的廿七稍稍思量了一下,一邊攪動湯鍋一邊斷然拒絕了:“不必,我蒙你收留,本就該做些事回報,哪還能收錢。”
他笑著給她盛湯:“你只要給我買菜錢就行,家裏的事都交給我,你安心做你的正事。”
這笑容爽朗明凈,絲毫沒有鍋邊灶台做家務的怨氣,實在把阮卿給蠱惑了。
“可是……有勞就得有酬,哪能白讓你幹活呢。”阮卿覺得不好。
但廿七覺得很好。
如果阮卿付他錢讓他幹活,那兩個人之間就掰扯得太清楚了。而他要的就是兩個人之間掰扯不清楚。
她對他有收留的恩,他對她有照顧的情。
等全都掰扯不清的時候,哪怕他身份的事解決不了,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一句:大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廿七的小算盤打得啪啪地響,可惜阮卿聽不見。
阮卿甚至還有點開心,覺得廿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果然是古人,有古風。
古人就應該是這樣不在乎錢財只在乎情義的。
跟她那些中二夢愈發地能貼靠上,飼養這樣一個古人才帶感。
飯吃得很香,必須得承認,廿七這方面是真的有天賦。
阮卿已經在考慮等以後,身份解決以後,是不是幹脆送他去新東方正經學一學再考個證。畢竟法制社會,他要是還想握刀的話,就只能握菜刀了。
反正都是刀。
“哎,你怎麽一直不問我啊?”阮卿忍不住開口。
廿七撩起眼皮:“什麽?”
“皇帝啊。”阮卿憋死了,“你怎麽不問問我們為什麽沒有皇帝啊?”
廿七穿越的當天夜裏,阮卿就拿“已經沒有皇帝了”和“男女平等”來轟炸他,哪知道到現在,他也沒有來問一句為什麽、怎麽回事。
反倒把阮卿憋得要死。
古人不應該是宛如晴天霹靂,然後抖著手大呼“天豈可無日,國豈可無主”的嗎?
那樣阮卿就可以好好地給他上一課,告訴他什麽叫人民當家做主,什麽叫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了。
哪知道這個古人奇怪地說:“幹我什麽事?”
“……”阮卿,“哈?”
廿七說:“沒有就沒有唄,天不是照樣沒塌嗎?”
阮卿:“……”
廿七無所謂地道:“我活這麽多年,從來也沒見過皇帝老子。他不曾給過我一口飯、一文錢。我口中飯食、身上衣衫都是自己一……一日一日掙出來的。”
好懸,差點說成“一刀一刀”。
“到了這邊,吃的是你的飯。你的錢,又是一天天做事掙出來的。”他說,“有他沒他又怎麽樣呢。”
阮卿有點牙疼:“跟我想的古人不太一樣啊。”
你怎麽可以這麽想得開,還想看你捶胸頓足以頭搶地呢。
廿七納悶:“你覺得古人是什麽樣?”
阮卿說:“不是都把皇帝當太陽供在腦袋頂上?”
“你想多了。”廿七說,“百姓哪原意頭上有個皇帝呢。有皇帝就得給皇帝交稅啊。”
“我有時候穿行深山,也會看到野村,都是為了逃避稅吏,幾家幾戶一起逃到深山裏的,一百多年幾代人都沒出過山了,還在用前朝的年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