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

蘭燭說完“我有點想你”她就後悔了。

她有些懊惱,平日裏忙忙碌碌她偶爾接個江昱成電話手起電話落的可快了,可偏偏等他承認到他說他耳邊有女人在的時候,突然自己就不堅強了。

再加上他聲音這麽一軟,耐心地又帶著哄騙地問她,還有沒有是要對他自己說的。

她是有一點想他的其實。她心裏就突然蔓延出來很多畫面。

他從前坐在那芭蕉葉下的木藤椅上,手上的鳳眼菩提手串垂落在他白皙卻又骨節分明的手上,安靜地坐在風裏,手裏拿著一卷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古籍,托著腦袋看著坐在樹底下,眯著眼睛看著端坐著練字的她。

蘭燭只是隨口一提,說看到江昱成抄寫的書法遒勁有力,揮灑肆意,也想學學。江昱成就讓人擺好了桌子椅子,買好了筆墨紙硯,日日監督蘭燭在那兒練字。

江昱成的字從小練到大,蘭燭哪能趕上他,她要練字其實也就是說說,奈何江昱成聽進去了,一板一眼真要給她練起字來。蘭燭起先還有耐心,跟著字帖一筆一劃,可沒過多久,她就覺得有些無趣了。

她原先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獨的人,練習個字帖還能把自己難倒了嗎。卻沒想到,只是半日下來,她筆下的字就開始龍飛鳳舞,扭捏難堪了。

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江昱成。

他闔著眼,在樹下午睡,未有動靜。

蘭燭悄悄放下那毛筆,剛伸了伸懶腰,就聽到身後的人開口,“阿燭,莫要偷懶。”

蘭燭轉過頭,卻看到江昱成依舊閉著眼睛,她撇撇嘴,嘟囔一句∶ "閉著眼睛,都能看到嗎?"

江昱成依舊閉著眼,慢條斯理地說“你寫字時候手壓著宣紙,風出過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響動。”

蘭燭吐了吐舌頭真是老神仙,這都能聽出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卻聽到身後的人說道。

“阿燭,莫要分心,屋子裏,還有一本蘭亭集序。”

蘭燭回頭看了一眼江昱成。他依舊閑適平淡。

她是造了什麽孽啊要跟江昱成說要練書法的,偏偏江昱成這個人古板起來就跟活了幾千年的老神仙一樣,不依不饒地是真逼著她練啊。

她拿起筆,對著天空發呆,她到底是為什麽,要練這樣難的東西呢,這毛筆,筆頭吸滿了墨汁之後,就變得難以控制了,她能在台上控制紅纓槍,控制長水袖,偏偏控制不了這軟塌塌的筆頭。

蘭燭嘆了口氣, 嘗試著在紙上再試了一下, 一用力, 筆墨穿透紙張, 暈染成一團黑霧。

蘭燭當即就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了小脾氣後,隨即把毛筆丟在一旁,“什麽東西,難練死了。”

筆從白色的紙面上滾了幾圈,遺留幾滴黑色的墨水,最後落在硯台邊上,它晃動著還未穩住身體就落在了另一個人的手裏。

江昱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身了,他手裏捏著拿只筆,遞到蘭燭手裏,大手覆蓋在她的手外面,握住她的手, “瞧瞧,你真是越來越驕縱了, 都開始丟筆了。”

他雖然說著責改的話,語氣卻有些寵溺,他站在她身後,依舊把著她的手,“心浮氣躁,寫出來的字,自然是扭曲難看的。”

蘭燭雖有小小的不服氣,但看自己被江昱成握著的手在他的指揮下,落筆的字竟然意外的好看,她於是就不頂撞他了,任由他握住。

他一筆一劃“行書講究落筆瀟灑,渾然天成。”

他帶著她提筆“最後提筆的時候,不要猶豫,不要停頓。”

蘭燭看著自己在他的筆下寫出來的幾個好看的字,逐漸服氣,回頭∶ “江昱成你練字跟江湖上的大俠練劍一樣出神入化。”

江昱成挑挑眉,雖然接受了她的誇獎,但未對她放松要求,“你加以練習,自然也有那樣的場景。”

”啊———”蘭燭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昱成,“我還要練嗎”

江昱成“下午才剛開始,你往常練功的時候,可是沒日沒夜的。”

江昱成放開蘭燭的手,退到一旁,示意她自己練,“阿燭,水滴石穿,鐵杵成針。”

又是水滴石穿鐵杵成針,蘭燭心裏嘀咕,這話他都說了幾遍了。怎麽這麽嚴格啊。

蘭燭站在那兒,遲遲未動。

她握著那毛筆,想了個辦法,回頭對江昱成說道∶“二爺,我還是不會,您可以再帶著我練一遍嗎”

江昱成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背著手站了一會,還是過來了。

他重新握著蘭燭的手。握起的一瞬間,突然感覺站在自己前面的人,與自己貼的近了些。

她微微彎腰落筆時,突然起身,寬松的裙邊撩撥過他另一只撐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動,曼妙的曲線順著他的身形,貼在那西裝褲的邊沿。

初秋透氣的布料一瞬間形同虛設。